再怎么觉得不可能。只要想到那个可能,他的心就怦怦直跳。
走在安静无人的通道上,偶尔会遇到一两个穿白色制服的厨工,穿着堆迭着餐具餐巾的仓库。
黎若谷的大脑里挥不去的想像,心里像淌血一般,她再怎么伤害他,他却连别人指责她都不忍听下去,更何况是……
随即他又自嘲,她怎么可能真的在那里,她去那里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想不开。
她对他那么冷淡和敷衍,看不出她脸上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分手的时候,抱怨起他来,条理相当清楚。
正想着,他的头顶出现一个巨大的球状物,这是半湾的标志,从下面看,就是一个半弧。
绕过那个球,一个两百平米左右大的平台延伸出去,一个人坐在尽头的矮墙上。
黎若谷惊骇得看着那里,就像前面有一辆大卡车失控地朝他撞过来一样,他的身体被顶在半空,高速地后退,耳边风声呼啸,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清东西,声嘶力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撞到墙上,一切才静止下来。身体里连空气都被挤出去,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和两条虚浮的腿。
有人来搀扶他,他才活过来了一样,双膝着地跪在地板上。他挥开来搀他的人,腿上用了力,膝盖却忽地一弯,又跌回去。
粗糙的地砖擦痛膝盖,再有人来搀扶他,他借了人家手臂的力站起来。
“你们回去,”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怕吵到墙上的人一样,“人多会吓到她。”
刚说到这里,她似乎察觉到了,转过脸来,就再没转回去。
“快走!”他低喝一声,又补上一句,“不会出事的。”
他又看向她,一定会没事。如果出事,就算整个人类被毁灭都不关他的事了。
人都陆续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一步步地朝她走去。
每一步都没有犹豫,反正如果她敢跳,和害死他没有区别。
他不相信她真的连他的命都不在乎。
惊吓过后,他的心里充满怒气,发不出去,也不敢发的怒气。
走近她了,站在墙脚,他仰起头,“你不是要跟他合好吗?他就住这家酒店里,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望着他,眼睛轻轻一眨,一串眼泪流了下来。
他的手紧紧握起,视线却掠过她指间的一抹红色,又急忙回去寻找。仔细看,她的手指上套的是那个他随意扭上的莫比乌斯环。
他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冷了。
为什么是这个?偏偏是这个?她难道真的打算离开,什么都不要了,唯独只想带走这个?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又有了新的不明白。
“跟我结婚,跟我过一辈子,你为什么不要?”他问,“到底哪里不好?”
她的情绪却像突然激动起来,拼命地摇头,连身体也跟着发抖。
他紧张地盯着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个绝对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