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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信我可好?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小丫头了。”
秦卿抱紧空慎的脖颈,在他耳边说道,她知道空慎一旦较真起来很难说话,执拗的吓人,虽然他平日里就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对任何事情都是不争不抢不急不躁,那是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尽管过去了十年之久,可秦卿依旧忘不了当初他是如何将自己从那漫天黄沙,血染戈壁的地狱救了出来,又是如何惩罚了那群恶鬼般的酷吏,那天的残阳如血也敌不过秦卿眼底的血色沙场。
忆往昔,更觉得如今眼前日子更应十分珍惜,而她也不再想躲在他的身后,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温柔与爱护,她想站在他的身边去共同面对世间的风雨百态。
空慎听到秦卿的话,顿了顿,深深看了她一眼,手中运气将秦卿送到了一边,秦卿落地赤狼银龟变化了形出来守在她身侧,这啼鱼妖在他们实力之上,若是从前的他们或许还不足为惧。
秦卿在落地时便从腰间抽出了那根软骨银鞭,这银鞭经过在冀王六契的磨砺下她又创出了新的用法,那便是附灵,原本上乘的利器因为她在六契中的灵感变成了一件灵器,赤狼也可以依附在其上,虽然只能发挥出它十分之一的能力但也是极为可怖的伤害力了!
啼鱼妖一见空慎放下了秦卿,心道不好,他自然也是看出了空慎之前之所以不主动出手便是因为护着秦卿,如今没了这个顾忌便会全力对付他了。
他心中微动,便打算全力对付秦卿,拿捏了秦卿才能拿捏住空慎,可空慎怎会不知道他的意图,眼神微凝,瞳孔中带了金色连带着眼尾也闪烁着金色光芒,“阿弥陀佛~”,随着一声沉如金钟的佛号的呢喃,数以百计的金色光线在空慎身上出现,这些光线逐渐粗长最终形成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金色长矛。
“嗬”的一声那些长毛纷纷朝啼鱼妖而去,啼鱼妖不得不分心躲避空慎的攻击,而秦卿在这时看出了啼鱼的破绽便是他的腿,从最开始他便未曾离开过水边,看样子在陆地上他的实力会减弱。
她喊了一声赤狼,赤狼和银龟本就被空慎送给了秦卿滴血认主了,可与她心神相通。
赤狼迅速附于银鞭之上,顿时银色的骨鞭变得赤红,如赤蛇迅猛而去,空慎的佛阵已经让啼鱼妖不得不用尽全力抵挡,根本无法顾及秦卿,而且从一开始他看到空慎将她护在身后便轻了敌,觉得她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未曾把她放在心上。
赤红骨鞭倏然如魅的朝啼鱼妖双腿而去,啼鱼妖引水流躲避,可那骨鞭犹如蛛丝结网一般密集而发以柔克刚的姿态刺入了水柱中,借着水流之力刺入啼鱼妖的体内!
那红色骨刺瞬时齐发将啼鱼妖的双腿牢牢钉刺,疼得他面色发狂,可他却也没法摆脱,因为他一旦分心空慎的佛阵便会将他牢牢控住,难逃生天!
他忍着疼痛,控出涌动的水流化为尖锐利器朝秦卿的方向攻去,秦卿凭借轻盈的柔技躲避,一边手腕宛转,那骨刺便也跟随旋转将啼鱼妖的腿肉生生挖扯搅出,啼鱼妖再也承不住疼痛,故而手上对抗空慎便散了力,金色长矛瞬时张连成笼将啼鱼妖团困其中,任凭啼鱼妖如何也出不得。
“阿弥陀佛~”
随着空慎的佛喃,金笼逐渐缩小范围,啼鱼妖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神色,可他嘴里却依旧说着不肯服输的话,“吾有何错,那贱人害吾的妻儿及族人,难道没有错吗?你们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吗?她戮吾妻儿,食吾幼子难道无错?”
秦卿闻言看向空慎,空慎停下阵法的缩小,二人皆看向在金色牢笼中因为阵法压制显得狼狈的啼鱼妖。
“可是她已经得到惩罚了,这数十年的折磨还不够吗?”
秦卿良久开口说道,她仍旧不敢忘记初看到大公主的模样。
“那何谈惩罚?那是因为吾的愤怒,吾若是普通人族,那位公主怕是丝毫惩罚不会遭受,可是她真的知错吗?不会,人心都是丑陋的,她只会悔恨当初为何没有干净利落的斩草除根罢了!”
啼鱼妖自嘲的笑说着,秦卿也沉默了下去,作为曾遭受过皇权惩罚的普通人,她深深的明白啼鱼妖说的是事实。
世间的是非对错哪里分的那么清,大公主为了一己私欲屠杀啼鱼是错,可也遭受了数十年病痛折磨和清白被毁,啼鱼妖吸食人血精气也是错,可为的是报仇及自保。种种细究下来,竟然都有错却也都无错。
秦卿看向空慎,后者站立在旁,挺俊如松,她不禁想道:那他们呢?谁对谁错?他们的下场又会如何?
“阿弥陀佛~”
空慎的佛喃打破了啼鱼妖的质问,同时秦卿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啼鱼妖,竖着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的光芒,啼鱼不但寿长善于变幻,其惑乱人心的能力也是其族内独有的!
“反应过来了?”那啼鱼妖一改痛苦神色,嘴角带着嗜血的冷笑,眼神冰冷。
“你报复了大公主是得了快意,可你的子子孙孙也因为你造了孽障,它们何其无辜,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无辜人又该找谁去报仇雪恨?”
秦卿怒问道,与其是说她问的啼鱼妖或许也是为了宽慰自己吧。
“因果轮回,种何因得何果,大公主的善恶因果已得,而你也该得你应有的果了。”
空慎双手合十,望着啼鱼妖,同时也遮住了他与秦卿对视的视线,金笼不断缩紧啼鱼妖的神色也愈发痛苦,空慎低叹一声,金笼最终变成耳铛大小的模样被空慎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