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alertthedoctor。(快去通知医生。)”
生活秘书秘书下意识俯身双手抓住老法尔科内的手,尽全力掰开,却纹丝不动。
私人医生们两分钟就带着急救箱赶到玻璃餐厅,第一时间拉开秘书,替代她劝说老法尔科内松开手,其他人打开急救箱连忙拿出消毒药水和绷带。
老法尔科内松开手露出染红的掌心,只用五分钟,私人医生们就完成清理伤口、拔出玻璃渣、补上外伤药以及缠好绷带的一系列工作,仿佛工厂机器般高效完美,足以充当外伤处理的典范。
“Istheinformationaccurate?(消息准确吗?)”
长桌上的玻璃渣和奶渍早被清理干净,除了老法尔科内手上的绷带,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侍者和医生在管家带领下退场,空旷的餐厅只剩生活秘书,她听到老法尔科内对她说话一激灵。
“IcheckedwithMasterBenitoFalconeslocalpolicestation,confirmedhisidentity,address,age,allcorrect。(我询问贝尼托·法尔科内少爷所在地警局,确认其身份、住址、年龄都无误。)”
“Whatwasthecauseof……death?(死因……是什么?)”
“Gaspoisoning。(天燃气中毒。)”
老法尔科内沉默一会儿,看了眼包扎好的伤口,冰冷的语气从他嘴里吐出。
“Goout。(出去。)”
生活秘书心里压着的石头落下,赶忙欠身向老法尔科内行礼,走的时候由于太过匆忙,还差点摔倒。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老法尔科内站起来,走到玻璃餐厅边缘,注视着玻璃投出的衰老的倒影和花园一朵枯败的花朵。
他心存最后一丝幻想拿出手机,拨打了脑海中最清晰的号码,铃声响了四次,电话才接通了,对面公职人员的声音,掐灭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半小时后,玻璃餐厅再次打开,老法尔科内召集了他的工作秘书们,开始了他的行动。
先是向FBI主管讨到七年前对方欠的人情,要到一份退休或可长期休假的刑侦专家和资深法医名单,秘书们开始一一联系他们,重金雇佣他们去亚洲大陆的东方进行一场尸检和探查一场‘意外’真相。
再查到教子居住地龙头企业龙环集团深陷美国商务部起诉官司中,与商务部部长通过视频寒暄,并用商务部部长谈话视频背书,联系到龙环公司董事长,以替他解决官司为条件,委托他们看好教子遗体。
最后依次通知盟友、下属暂停或推迟一切工作,给政府部门首脑报备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并启动在政敌附近埋下的钉子。
他与还在签证期内保镖、秘书以及随行医生登上了今晚的飞机,朝西飞向亚洲大陆的东方。
在飞机上,老法尔科内盯着不断向后飞的云层,时间仿佛云朵在倒退,他回到四十六年前,那一切的开始。
他只是华盛顿特区K街一家游说公司的稚嫩业务员,整天为拉关系发愁,好不容易借着学校兄弟会的关系,邀请到很多知名校友,咬牙贷款举办一场宴会,却没想到被卷入一场绑架案中。
绑匪既野蛮又业余,在华盛顿搞针对针对高官显贵子女的恶性案件,却不提前搞清楚绑架目标,把他这个身家为负的小卒子,和那些家族要么有参议员父亲,要么在联邦政府显要部门有高官叔叔的‘预备役贵族’们绑在一起。
而且准备不充分,被源源不断的警方围困在废弃大楼,清楚绑错人后,准备拿他当给警方示威的目标。
让警方清楚他们不吝于杀人,如果不想让他们手里的‘预备役贵族’见血,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准备好加满燃料的卡车,并不准警方跟踪。
无非是他的命比其他人贱。
他眼睛被蒙上黑布,全身被绑着粗麻绳,颤抖着被强迫跪在水泥地上,衣服被汗水打湿,感受着脑后滚烫金属管,耳畔传来阵阵惊呼声,一度以为他再也不能呼吸。
枪响后,他吓得倒在地上蠕动着,像一条垂死的鱼,张着鱼鳃不断喘息挣扎求生。
连续五声枪响,以及熟悉的谩骂声,混杂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哀嚎和尖叫并存,让他渐渐清楚自己还活着。
直到脚步声靠近,他被华盛顿警察取下黑布,才他有了活下去的感觉。
事后他才知道是中国领事馆的武官林山岭救下他们,林山岭察觉到劫匪动向提前躲在废弃大楼,用一把匕首解决五名持枪匪徒,但也身中两枪,不治身亡。
他被冠以英雄的名号,全美报纸头版头条介绍他的义举。
一个月来,林山岭的妻子李桃夭,从他们国家赶来,接受各大媒体采访,她在电视节目中收取被救人质的感谢,和他们父辈准备的谢礼。
而这一切与他无关,搞砸宴会后,他已经山穷水尽,借了那么多贷款,关系没拉上,在考虑如何偿还巨额贷款。
但没想到有一天李桃夭会见他,那是他第一次享受到媒体曝光。
他与李桃夭在病房见面,她把这几天收到谢礼准备给他,因为他比她更需要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