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
族长心里下意识想起了这个问题。
还没待他开口询问,突然感觉胸口猛地一痛。
这股剧烈的疼痛剥夺了他说话的力气,他缓缓低头看去,一柄有些眼熟的刀尖,从他的胸前透胸而出。
“嗬嗬”
老族长仿佛破风箱一样,想要从嗓子中发出些什么声音,却只能无意义的嗬几声。
一只大脚踩在老族长的后背上,猛地一蹬,抽出刀来。
也抽走了老族长最后的一丝生机,他倒在地上,肌肉不自主的抽动两下,便恢复了平静,永远的平静。
下首,左右头人听到咕咚一声声响,下意识抬起头来,正巧看见族长倒下的一幕,惊骇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惊叫出来。
“灰狼”粟库泰手握尖刀,双眸恶狠狠地盯着帐篷里的众人,身躯因为极度的兴奋而不自主的颤抖,声调颤着吼道:“楚人低劣,哪怕我们满足了他们这次的要求,下次,下下次还是会死在他们手里,天狼神在上,我们钟吾氏绝不会,再次屈服!”
强烈的情绪表达完毕,帐篷外一阵骚动,紧接着冲进来十多个羌兵,各个浑身染血,目含煞气,手里的刀还冒着热气。
在粟库泰的威逼利诱下,其他头人也都纷纷投降,拥立粟库泰为主人,纷纷献上了自己那虚伪而浅薄的忠诚。
而粟库泰也沉浸在大权在握的感觉,坐在染着亲生父亲血液的椅子上,颐气指使。
第二天,整个钟吾氏部族开始喧哗起来,年轻的羌人穿上棉袄,罩上皮甲,将刀柄裹上布,等候着新主人的命令。
帐外,粟库泰穿着祖辈流传下来的铠甲,骑着部落中最神骏的白马,望着部落中火速集结的五百勇士,豪气顿生。
羌人虽说全民皆兵,但自己根基不稳,为了防止后院起火,这次只召集了些热血的年轻人。
没有战前演讲,也没有战前激励,年轻人的热血和莽撞,就已经赋予了他们最大的勇气,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无保留的冲出去,用自己的弯刀划开一切障碍。
亦或是被划开。
也许是运气到来,今天天气晴朗,气温也有些回升,总算不那么冻手,粟库泰带队跨过一条河,翻过一座山包,居高临下,看向了山脚下的一个平地上,密布的帐篷。
三日后
当郡兵什长带队来到贫瘠的钟吾氏后,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往日凄惨的景色不在,牛羊多的在圈里面放不下,有的甚至被拴在了帐篷前,有的小孩子手里拿着骨头跑来跑去。
“头儿,这钟吾氏前几天还派人到郡城里求情,今天怎的有这么多牛羊?”
什长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真相。
果然,看到他们到来,以往经常打交道的老族长并没有出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年轻的壮汉。
那壮汉神色桀骜,对他们的脸色并不好,但也仍然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走到马前,对什长弯腰致礼。
“下人粟库泰,见过军爷。”
“你是何人,钟吾阿力呢”什长神色阴沉,马鞭悄然下垂,厉声问道。
粟库泰听见什长装作没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咬紧了牙关,将腰玩得更低了些,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谄媚:“小人钟吾粟库泰,是钟吾阿力的长子,我父亲前日意外病逝,现在钟吾氏,有小人做主。”
什长闻言更怒:“根据律法,钟吾氏当家人死后,应该上报朝廷,由朝廷任命下一任当家人,你怎敢违抗律法,绕过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