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白润的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在粉嫩的掌心上,印下十个弯如新月的痕迹,有几枚印处,因为太过用力,还印出伤口来,渗出淡淡的血痕。
她不觉得痛,心思还紊乱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时,他反倒若无其事,关怀的开口询问,眸光里闪烁着异样的笑意。
「你怎么了?」他靠近些许,神情与其说是端详,不如说是欣赏。「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苍白?」他殷勤探问。
那语气、那神情,都让她更想逃。
「我……我、我没事……可能只是累了……」她不敢回避,他的注视,知道那样只会引来更多怀疑。
更多。
惊慌涌现,美丽的脸儿更苍白了些。
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否则,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彷佛过了千年之久,抑或是眨眼之间,在她仍惊疑不定时,关靖缓缓伸出手来,无限爱怜的,以手背轻拂她冰冷的双颊。
「这也难怪,连日照顾我,肯定让你累坏了。」他温柔的一笑,神态从容如常,拇指抚着她干涩的唇,以他的温度抚慰她的冷凉。
方才那抹别有用心的笑,消失得太快,快得像是不曾存在,她紧绷的情绪,因为他的轻抚而松懈,不由得怀疑是自己心虚,才会疑心生暗鬼,以为他话中有话。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像是要让她安心,他的轻抚未停。
恢复镇定的她,没有立刻回答,反倒问道:「什么问题?」
先前,他问了不只一个问题,她在回答之前,必须先确认,他要的是哪个问题的答案,才能够好好应答。
这么一来,她的秘密,才能够隐藏得更好。
「都该怪我没问清楚。」关靖轻笑着,归咎在自己身上,伸手又指了指,疼痛不已的头部。「我问的是,你见过这种症状吗?」
「这样的头痛之症,在战场上很是常见。」她谨慎回答。
他微微挑眉。
「你去过战场?」
「我是听先父提起过的。」浓密的长睫垂下,遮盖了美丽的双瞳。
董平是一代名医,毕生以救助伤员病人为己任,而战场上伤者、病者不计其数,董平曾亲临战场,不但理所当然,更是事实。
他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被这恼人的疼痛困扰着。
「既然他见过这种症状,那肯定知道该怎么医治,这烦人的毛病吧?」
「先父见多了这类病症,医治的办法当然是有,但必须患者有耐心配合。」她回答得从容不追,格外的熟练,像是已经练习过数百次。「不过,若是要止痛,就容易得多了。」
任何人的选择,都会是后者。
关靖也不例外。
「那就先止痛吧!」
「是的。」她轻声细语。「请大人稍待一会儿。」
白嫩的双手取来香匣,在木格之中挑选,多达数十种的香料,以她才知晓的比例调配,再倒入炉中焚烧。
烟雾从炉盖上,镂空的凤纹冉冉飘出。昂扬的凤首,一向前、一回首,凤尾纠缠,就连从炉盖的两旁透出的白烟,也在炉上纠缠,由两股化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