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池陆垂下眸,他的睫毛也是白的,目光落向插在墙体前,格挡在腰身旁的雕银仙剑,他没想过自己竟是这般宁静的口吻在和顾屿娓娓道来:“就用的这把仙剑,刺穿我的命门,斩断了赤骨弯刀。”
池陆抬眸,望着顾屿此时的眼神。
瞬也不瞬轻描淡写地说:“这个梦,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顾屿在他肩膀的手攥紧,细细发颤。
“……”果然,果然就是这样。池陆因此对他这么恨。
“不是的,本尊——”顾屿刚出声的话,又收住了。
池陆:“不是什么?说啊!”
顾屿张了张薄唇,但没有回应:“……”
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顾屿似乎在尽力维持自己的冷静,和作为仙尊应有的挺拔身姿:“所以那天你去神魔坛场,献祭出心脏。”
池陆道:“并且本座起誓,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报灭族之仇。”
“还有,”他补充道:
“对你顾屿,断情绝爱。”
顾屿的手猛地颤了下。
骤然间,整个庭院被封满雪霜。
竹叶被冻住,竹身硬邦邦。
房屋的砖瓦全攀上一层雪白,窗棂被风吹过时,发出涩坚“吱——”的一声。
……
“也好。”
他想。
如此,等到了该做之事做完了的那一日,便可在池陆的手里化为齑粉,放心归为尘土,消失在世间。不剩遗憾。
他的手从池陆的肩上撤下,过了很久。
传来冷清的声线。
“还信我吗?”顾屿寒凉地问。
池陆喉间漏出一丝冷笑。
你都把本座刺死了。
倘若信你,死亡的就是本座和整个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