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天起,沈以南几乎吃住都在谢寻的病房里,跟护工学护理,替谢寻按摩,稍稍替他活动一下没有骨折的手臂和左腿。
傍晚的时候。
护工看到沈以南打了水过来,便道:“沈先生,你早上刚给谢先生擦过手跟身子,不用再擦了吧?”
沈以南打湿毛巾,拧干水,握住谢寻的手,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头也不回地道。
“没事,他喜欢干净,多擦一遍会清爽些,他睡着才会舒服。”
两名中年女护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感叹。
她们当护工惯了,见多就算卧床不起的夫妻,照顾的另一方大多都会很不耐烦。
这是头一次见到沈以南这样的,凡事亲力亲为,事无巨细的照顾着病人。
夜里。
沈以南不用护工守夜,即便都是趴在病床前,或者在旁边的沙发将就着休息。
他一夜里总是频频醒来很多次,每一次睁眼,都要马上确认谢寻是否安好,才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守在病床前,直到再也熬不住,又趴着入睡。
在得知谢寻能进食一些软烂的东西时,他让向晚棠帮他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屋子。
谢寻一日三餐,几乎都是沈以南到出租屋做好,用搅拌机打碎,然后带过来用针管给谢寻喂下去。
时间流逝,半个月过去了。
许阳来医院看望,看着面上多了一丝血色的谢寻,都不得不承认,谢寻得到很好的照顾。
他扭头看到眼下一大片乌青,瘦到脸颊凹陷的沈以南,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这下许阳连赶人都没之前理直气壮了。
沈以南照顾谢寻将近一个月。
许阳飞回英国两天处理些公司的事,然后马上又飞回来,赶往医院探望谢寻。
推开病房的门,许阳跟沈以南对视上。
不等许阳开口,沈以南站起来,主动说:“你好好陪他说会儿话吧,我去给他准备午饭。”
许阳冷嗤了声,没搭理。
沈以南自顾自的就收拾东西离开。
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形成的默契,许阳一旦来了,沈以南主动避开,省得碍眼,还得挨顿骂。
病房的门合上。
许阳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前。
他没好气对昏迷的谢寻道:“得了,您以前就当大爷,现在也是当大爷的命,回回都得我来看你,等你醒了,来回机票,我来回奔波的辛苦费……看我不狠狠敲你一笔!”
可许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谢寻始终没有反应。
许阳眉头紧锁,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谢寻,你真的快点醒吧,管家说你爸最近身体不舒服,估计担心你担心的,你估计也不想看到他老人家这样,还有……”
许阳顿了很久,更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要真不醒的话,沈以南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吧。”
注视着依旧毫无反应的谢寻,许阳满脸失望,正好手机响了,就拿着手机到阳台外面接电话。
许阳没看到谢寻手指轻轻动了两下,眼帘颤动,然后缓慢的睁开眼睛。
许阳打完电话回来,没仔细看,一屁股又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嘴上开始叨叨不停说话。
“你真是的,真打算这样躺下去?我他妈要是突然遇到真爱,要结婚了,你说过要给我当伴郎的,你别想逃啊,我抬都把你抬去我婚礼现场……”
“傻……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