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们都凑到他面前看,然后发出惊叹:“柏言妈妈真的好漂亮,比电视明星还要好看。”
然后他就会在心里偷笑,就跟自己得到了赞美一样高兴。
那张照片被他留在教室里,夹在了语文书页中。
直到几年后,柏言长大了,懂事了,他渐渐听懂了那些流言蜚语。
邻里乡亲说他妈妈是坏女人,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男人跑。
说他妈妈每次过年回来都打扮的很妖艳,一看就知道,在外面干的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女人们嫉妒她的光鲜亮丽,辱骂她不知廉耻,男人们觊觎她的美貌,故意当着柏言的面意淫她。
小小的柏言,听的似懂非懂,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后来啊,随着自己渐渐懂事,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柏言就开始恨上她了,他把那张照片翻出来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他再也没有叫过她妈妈,每次都喊她喂、你、或者柏芳。
柏言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表,他什么也没有说,把手表重新装进了包装盒里。
“谢谢!”他说的很礼貌、客气:“但我可能不会戴。”
只要他愿意收下,柏芳就已经很开心了,怎么可能祈求他每天戴着?
况且,他手上已经有一串绿檀手链了,再戴手表就不好看了。
柏言连午饭都没有留下来吃,在他妈店里面站了会儿就走了。
他妈回到了正轨,柏言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好像觉得自己完成了人生使命,可以歇息了。
除了接剧本,他会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其他方面,
他变得对什么都无所谓。
吃可以、不吃也可以,住哪儿都行,穿什么都好,他不再跟周围人发表任何自己的看法。
他就像个帅气的洋娃娃,任由你摆布,漂亮但毫无生气。
小胖和萱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主动给柏言减少工作量,让他跟着成华那个社牛出去玩。
柏言每次都很配合,他跟着成华去体验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当时看着是挺开心的,可一回来他就变回了原样。
萱姐宝宝两岁生日那天,萱姐宴请了很多人,客厅都快坐不下了。
柏言被挤在沙发扶手上坐着,他双手插兜,表情酷酷地看着他们逗弄萱姐的孩子。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惹的大家哄堂大笑,笑声一阵一阵地就没有断过。
有好事人采访萱姐,问她生了孩子后有什么感想,她说
“有宝宝后,我更爱这个家了,感觉跟老公的心连得更紧了。”
她说完,看着她老公甜蜜一笑,他老公笑着低头吻了她一下,大家又开始起哄起来。
柏言仰着下巴看着他们肆意的笑脸,眼眶突然就红了。
萱姐宝宝都两岁了啊,他的孩子,想必也快一岁了吧!
柏言低头,将自己的左手腕从兜里拿出来,这手链他已经戴了两年了,手链被他保护的很好,珠子还是那么光泽莹润,没有一丝划痕。
柏言抚摸着抚摸着,心里突然就很明白地清醒了。
他想,他该放下了。
当晚回到家,柏言把手链取下来,放进了那个丝绒盒子里。
他把盒子放在那枚军章旁边,再也没有拿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