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薇不由得轻叹。这个女人从神色上来看,应该已经有五十岁上下,但是即便只是三十出头的宫薇却都不由得自叹弗如。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与年龄无关,甚至与外貌无关。
()
婉洁微笑着将闻香杯递给宫薇,宫薇轻轻吸嗅:“好香的铁观音啊……”
婉洁静静用紫砂壶点茶:“这是今年的白露茶呢,现在喝,正是好时候。”
宫薇眸中光华一闪:“春茶苦,夏茶涩,要好喝,秋白露……难得,老板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产自福建安溪的铁观音啊!”
宫薇饮下一杯茶,闭上双眸享受着那醇香的铁观音从齿间滑下,旋入咽喉的奇妙感觉。茶汤滑下,回甘涌起,宫薇沉醉在茶香回甘之中,面上神情欢愉而宁静。
婉洁并未抬头,嘴角却已经挂上了轻柔的微笑。其实这么久以来也曾经有过独自来用餐的女性客人找过她攀谈的,婉洁一样都会端上茶具,却并非每个女客人都喜欢茶,懂得茶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这世间的女人,可以用各种饮料来比喻的。书包网
2。 女人,粉色江湖(2)
有的女人像纯净水,看似透明清澈却空无一物。
有的女人像酒,魅力外放,醉人心魂。
有的女人像碳酸饮料,初时甜蜜,不过打了个嗝儿之后就一切化为乌有。
而有的女人则像茶。看似清淡,爱上之后便是一生难忘。更奇妙的是,百人饮茶,百种回味。
宫薇就是难得懂茶的,婉洁将宫薇归纳到了“茶香女人”的范畴之中。
婉洁知道,就算是冲着这份儿茶缘,她也是愿意跟宫薇聊聊的。
喝过了茶,宫薇略显拘谨地开口:“其实,我是听我的一个朋友提起过你。老板娘,她对我形容,说你即使是在现代社会的车轮滚滚之中,也像是能够独自行走于灰墙乌瓦的小巷之中,可能我骨子里也有点喜欢这份韵致吧,所以特地慕名而来。”
婉洁淡淡地笑着,兀自捏住自己手中的一杯茶,轻轻地品,慢慢地嗅:“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讲述者,如果客人愿意,我倒是一个不错的倾听者。”
宫薇不得不承认,婉洁这个“对手”的确是不好对付的。因为她此来也不是来讲述的,她也是想来倾听的。她想倾听婉洁的故事,然后从她那讲述的字里行间去追寻,去刺探,希冀从中可以找到她所想要的蛛丝马迹。可是不知究竟是婉洁性格使然,还是婉洁早就对她的来意有所察觉,宫薇只觉得面对着婉洁,直如绵里藏针,虽然表面一派柔软,可是却根本没办法找到插针的缝隙。
婉洁又递过来一杯茶,宫薇高抬双手,点头接过。袅袅茶香中,宫薇一边细细品茶,一边轻轻地说:“像我这样对老板娘你好奇的客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婉洁点头:“的确。只是,却很难遇到一位像您这般懂茶的女士呢。”
宫薇羞赧一笑:“也没有,对于茶,我也是知之甚浅。可能也就是投缘,这么多年来各种各样的饮料里,偏偏我就是最喜欢喝茶。平日里需要跟客户谈事儿,我一般宁愿选择茶馆,也不愿去咖啡店。”
婉洁静静地笑:“这便是茶缘了。其实有茶缘不一定非要特别懂茶,毕竟我们都不是茶农或者茶博士,我们不过都是饮茶的人。只要对茶有一颗独爱之心,也就够了,说不出茶的名字,品不出成色,又有什么重要呢?”
宫薇由衷点头,望着婉洁,宫薇悄然莞尔:“尽管我眼拙,不过我也看得出,老板娘你这一副茶台用的可是黄花梨,而你手里泡茶的这只紫砂壶,一定养了不下十年。”
黄花梨的价格,自是贵重,但是婉洁却将茶台弃之一边,独独将那已经养至纯黑色的紫砂壶捧给宫薇。
宫薇先是一愣,继而一笑,接过紫砂壶,用指腹细细摩挲。如果不是先入为主地知道这是紫砂壶,宫薇几乎会错觉指腹之下光滑柔腻的质感应该是瓷,或者是类似丝绒的某种面料。砂眼几乎已经全然消失不见,细致如女子凝脂一般的肌肤。
养紫砂的人,紫砂重要的已经不是它作为有形器物的使用价值,而更多的是作为股掌间的一份宠溺之物了。就如同现代人喜欢养宠物一样,一樽紫砂壶早已经被主人赋予了生命与灵性。
宫薇会心一笑:“老板娘,在你的心里,这紫砂壶远比黄花梨更为贵重。”
婉洁微笑:“果然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