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毅一怔:“你母亲和练青霓那么熟悉,怎么可能没见过她的得意弟子兼侄女呢?”
玉舞也迷惘起来:“似乎…好像我们每次见面,练无双都有历练似的,这两年练姐姐更是只把向梦带在身边了。”
何毅蓦地想起六娘的话来,开玩笑道:“向梦是不是练青霓和自己老情人的私生女,这么照拂她?”
玉舞嗔了何毅一眼,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何毅背后玉蝶却小声笑道:
“主子,那个练无双那么神秘,或许她才是练青霓的私生女吧!”
“你们魔门弟子的想法就是别出心裁。”玉舞忍不住笑道。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来历,何毅并没有瞒着蝶舞,甚至无暇也知道了,但对于她来说已经看透世事,大仇得报以后,无暇更多的是辅助六娘打理宜秋园,母女三人虽然多年养成的思维定式一时难以转变,可她们都想退出江湖,又知道何毅并不喜欢在江湖上厮混,那么何毅是不是魔门弟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便对何毅是魔门弟子抱着超然的态度。
“大胆!”何毅用力掐了她一把,而她却发出了一声动听的歌唱
舒舒嘻嘻一笑,原来她被玉舞吵醒了,变本加厉道:“或许练无双和向梦本来就是一个人也说不定呢!”
“这…不可能…”玉舞的声音有些走调:“编撰江湖绝色谱的百晓生虽然不韵武事,却是天生一对神眼,有明察纤毫、过目不忘之能,是不是一个人他一眼必能看出。再说练无双登上绝色谱的时候,向梦只是个十四岁的毛丫头,两人的岁数也不相同。”
“百晓生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想起他送给霓裳的那个名号“谪仙”,对玉舞的话何毅便深信不疑。
“只是一个百晓生也阅不尽天下美女,苏素锦、刘亦妙、甚至紫嫣,还有那快雪堂的白牡丹、毕玉林,哪个不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呢?”舒舒道,
“是呀,”玉舞噗哧一笑道:“那就等主子编撰它一个江山绝色谱吧!”
“那就先让我指点指点江山吧!”说话间,何毅和她们拥在了一起。
还在路上,“琴歌双绝”一同现身红楼的消息已经把何毅的耳朵磨出了茧子。
无论是在路边的茶棚,还是在城中的酒肆,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学子和富商豪客都在纷纷议论这个十年来风月场的最大盛事。
“我当然想让她们琴歌合璧喽,不过该是刘亦妙吹着我自制的笛子,而苏素锦在我身边婉转吟唱。”
何毅苦恼地对舒舒、蝶舞道:“像红楼那样子的琴歌合璧,岂下白白便宜了那些粗人!”
和苏素锦的那段快乐时光已经被他深深埋在了记忆的深处,他也不去想其实在他离开她的那些日子里,苏素锦用她天籁般的歌喉唱出的天籁般的呻吟并不是唱给他听的。
而舒舒无瑕和蝶舞用她们温柔而又火热的肉体抚慰了何毅受伤的心,让苏素锦渐渐变成了何毅心头愈合的一道疤痕,不去碰她,便不觉得痛了。
然而“琴歌双绝”联袂演出的魅力实在巨大,虽然有心理准备,可等何毅回到红楼看到六娘给何毅准备好的报表的时候,何毅还是为这几日巨额的收入所震惊了。
“刘亦妙和苏素锦不能再演下去了!”虽然那大笔的收入出乎何毅的意料,可何毅并没有被眼前的高额利润所迷惑,断然下令道:“高崎,你速速贴出通知,就说两位大家连日出演,已经精疲力竭了,况且两人还有其他安排,演过今晚,要停演一个月。”
高崎一脸的迷惑,倒是六娘很快明白了何毅的用意:“还是动儿想得周全,再这么演下去,就算是苏素锦、刘亦妙歌艺琴技再通神,看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高崎是个伶俐人,马上恍然大悟,笑道:“对对,买菜的还知道囤积居奇呢!”说着便出去操办此事了。
看高崎离开,何毅笑着对六娘道:“干娘,您老人家是不是把宜秋园隔壁院子给买下来了?”
六娘问何毅是不是看到隔壁搬家了,何毅点头称是,她便笑着说什么都瞒不了你,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杨家的动作太慢了,倒让你察觉了。
“苏州是通衢之地,我看你有心在此发展,如此说来,宜秋园的格局就小了些,正巧杨家也想换个地方,就一拍即合了。”
她笑道:“成天见到那么多美女进进出出的,换做我是男子,也安不下心来,人家杨家老太太可是要学孟母三迁呢!”
“可我好歹是个解元哩。”何毅嘟哝了一句,心里却明白,虽然六娘说得轻巧,可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这趟街是苏州繁中取静的处所,地价最是高昂,就算人家杨家本来就想搬走,盯着这间宅子的人也不会少了,六娘没准儿是用了大价钱才购得此宅。
“那干娘干脆也搬来苏州算了,儿子也好孝敬您。”何毅嬉皮笑脸道。
六娘白了何毅一眼,将剥好的一粒新橙递到何毅手上:“那是当然,你不孝敬我谁孝敬我,难道干娘是白叫的吗?”
入夜后的红楼华灯高挑,只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门前人声鼎沸,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多数人的脸上并没有出入风月场所常见的那种自觉不自觉的猥琐与羞怯,而一旦相熟的人遇到了一起,也没有仿佛被抓着小辫子的尴尬,反倒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再看对面的快雪堂,虽然人流也是不断,可气势明显差了一筹。
“他奶奶的,逛窑子都逛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老大你这红楼一家吧。”身旁的谢宝玉艳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