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屋内有什么新发现吗?”戴天威急切地问道。
何毅沉吟片刻,“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我总觉得那些蜡油有些不对劲。”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蜡油?那有什么奇怪的,船上夜间照明都是用蜡烛的,一不小心打翻了也是很正常的。”戴天威不以为然地说道。
然而何毅却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无意间打翻的蜡烛,那蜡油应该会自然流淌,而不会像这样被刻意擦除。”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地面上那模糊的刮擦痕迹。
戴天威闻言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何毅,“你说的有道理。那关于丢失的盐袋你怎么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
何毅微微一笑,“这就是你要进一步追查的线索了。至于我的看法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情况,我需要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后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与从容。
“你小子,一看就不老实,又给我耍花枪!”戴天威假意埋怨道,
“不是这个意思,戴总捕,实在是因为我也不确定我的判断!如果你信得过我,希望能让我参与你们的查案!”何毅解释道,
“可以,这个没问题,反正你本是杭州捕快”出了事我也不会让你脱了干系,戴天威笑着威胁何毅道,
“哟,今天第一次感觉这手感还不错”何毅拿出腰牌在手中颠了几下笑道。
“就知道你小子没个正经!想当官去科考去,在江湖混什么!”戴天威道。
“你就不看看我这腰牌的真假?”何毅笑问道,
“没什么可问的,大明律冒充朝廷人员,一律充军流放,我看你没这么大胆子吧”戴天威平静道,
“那可不能,充军流放可不好玩,我没那么胆子!”何毅摇摇头开玩笑道。
午时,阳光洒在宽阔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官船巍峨地停泊在水中央,宛如一座孤岛,等待着各方消息。王兴派出的各路追查之人,皆如倦鸟归巢般陆续而返,俱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王兴神色黯然,垂头丧气地向戴天威禀报了事情的进展,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戴天威听闻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他明白,这次的案件非同寻常,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要知道王兴派出的是水路快船,搭载着精壮的水手,一路疾行追查。倘如贡品被从水路运走,无论如何也应当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然而此刻据回来的人员报告,一路所遇基本都是乌蓬渔船,并无形迹可疑之人。水路派出的几波快船前后行走了数十公里,却连一丝线索都没有发现,按照事发时间来推算,即使空船顺风急行也断然走不了如此之远。陆地上,苏州卫和苏州府的封锁也如同铁壁铜墙,插翅难飞。然而,盗贼却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贡玉也无任何蛛丝马迹。
戴天威更是启用了无数的暗哨,却仍然一无所获。事情似乎越来越诡谲云波,像是被浓雾笼罩的迷宫,让人找不到出口。
“戴总捕,岸上可有线索?”王兴面露愁容地问道。面对眼前一团乱麻的局面,当下仍然只有寄希望于戴天威这个地头蛇,希望他能寻觅到什么关键信息,尽快破案,否则免不了受朝廷责罚。
戴天威的脸上露出歉意,他的语气真诚而无奈:“王大人见谅,苏州府和苏州卫至今也未有什么价值信息。不过我定会全力以赴搜查!”他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到底是官场混的,话语间仍让人感到真诚无限。
听到戴天威如此说,王兴虽有失望之色,却也感到一丝欣慰。他感谢戴天威的全力以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意。
此时再次被戴天威带过来一起询问案情细节的马修竹却补充道:“祥瑞贡玉是夜泊岸边之时丢失,盗贼极有可能就是借助陆上人多、地形复杂的优势偷偷沿陆路运走!”他的语气沉稳而冷静,倒也有几分道理,更是让何毅佩服他的沉稳冷静,相较而言反倒是王兴显得有些失了沉稳。
只是何毅眼神不住闪烁,他朝戴天威示意道:“马大人所言甚是有理。苏州府应该在城内加大搜捕力度!盗贼极有可能还隐藏在城内,伺机出城!我们须加倍小心,以免盗贼趁城内放松疏忽之际,逃出城外!”
戴天威附和道:“何公子所言极是,我看看两位也劳碌半天了,不如今天到岸上休息,马什长还要委屈你暂回苏州衙门。搜查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王兴关怀,马修竹虽然被监控,但是未有明确证据之前,他仍客气待之。
王兴确也颇有疲惫之感,毕竟一天一夜已经未合眼,他点头道:“也好,这里就烦劳交戴总捕了,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们!”
“王大人,船上还是留些人吧,也好协助戴总捕办案”马修竹迟疑的望向王兴道。
“哎呀,你看我都忙忘了,戴总捕,我拨几个兄弟在你手下,有需要协助的可以随时吩咐他们!”王兴拍了拍额头道,言语间颇为不好意思。
“如此甚好,有劳王大人了”戴天威不好拒绝好意,客气道。
随后王兴挑了随身的几个弟兄留下,以便戴天威随时差遣。等王兴离开,马修竹则仍被送回到苏州府衙监视起来。
“诸位暂且退下门外守候!”戴天威屏退众人后,与何毅来到舱内,低声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何毅道:“此案蹊跷,非内外勾结不能轻易得手!我担心漕帮内有奸细,我们得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