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酝久急了,她几乎是在命令,可别停云抿了抿唇转身向客厅走去,她拿出那本早就签好了的书,甩在桌子上,冷冷地回复。
“你没资格命令我,书在这儿,你拿了就走吧。”
既然她都下逐客令了,再赖着就是她不懂事了,走就走,谁稀得管你似的?
山酝久快步走上前拿起书,嗤笑一声就往玄关走。
但是走到门前时她却更难受了,自她们相识,别停云那双鸳眼多情,红唇丰满,笑起来清澈又娇媚,总让人惊艳,叫人心安,似乎不管什么样的胡搅蛮缠在她这儿都会被温柔对待。
一个这样温柔的人,谁会忍心她难过呢?而这么温柔的人内心也一定比一般人坚强吧,可现在包围她的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悲伤。
哎,是被甩了之类的事情吧,她实在见的太多了,真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对这样一张脸作出那么残忍的事…
看在钱的份上,她多问一句吧。“你可以跟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别停云睫毛颤了两下,淡淡地回应。“没事,你走吧。”“干嘛这么折磨自己,他既然离开你了,你越认真就越痛苦。”这话直击命门,别停云看向山酝久,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要是憋得慌想发泄,就发泄一下,我不介意暂时性地给你当撒气筒,想骂什么想说什么都行。”看她没说话,山酝久又说。“我不会说出去,你放心。”两片丰满的艳色不时翕张,别停云其实并没有怎么听全她的话,五天前的情景在脑中重现,齐寰平的手柔软而纤长,十指相扣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满心欢喜,像抓住了一件宝贝,净想着如何呵护,可惜宝贝一直不属于她,是她痴心妄想,如今她恍然大悟,想抽身,却又抽身不得了。“别不说话啊,你想怎么着你说。”别停云动了动嘴,最后还是笑了笑,她不想咒骂也不想动手,心中空空如也的滋味让她不知道怎么发泄。山酝久虽然跟她没认识多久,但总觉得别停云不像会为情所困的人,如今事情发生了,她看别停云摇头时脆弱的样子,突然怒其不争。她看过太多情情爱爱的事,好像女人注定逃不过男人的摧毁,好像这是诅咒是轨迹是命运,不仅仅她身处漩涡中心就连别停云也逃不过。所以她那时嘴贱了,别停云失魂落魄的样子点燃了她的怒火,发泄的人反倒成了她。“原来你也会为一个不值得的男的难受,被绿了还是被骗了钱?你生活中没有更重要的事儿了是吧,就这一个男的,能让你放弃写作,那你写个什么劲儿?”这几句话惹恼了别停云。虽然别停云比山酝久矮一些,但怒气冲冲起身的瞬间显然是把山酝久吓到了。“出去,这话我只说一遍。”山酝久的脾气也上来了,更加刻薄的话噼里啪啦地往外掉。“恼羞成怒了?啧,不会是包鸭了吧,是不是你出的还不够多。”别停云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将山酝久一把扛起放到了门外。山酝久感觉头晕目眩,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反正记忆中只有一声关门的巨响,震耳欲聋。寒风掠过耳后,山酝久瞬间清醒。她后悔了…
说的是什么鬼话?
懊恼和愧疚占据了上风,照她的性子,本来她或许会直接离开。“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山酝久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别停云的电话,幸运的是,她接了。
“我,我刚才话重了,对不起,可不可以打开门?”
对面不发一言。
“对不起。”
“你走吧,趁我没有叫保安之前。”
“我们聊聊好吗,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怎么样?”
门内似乎有把手转动的声音,门却没有开,山酝久知道别停云在犹豫,她在心中鄙夷自己,心理建设之后,掐细了声音恳求。
“外面很冷,先让我进去好嘛?”
门果然开了。山酝久这下可不敢放肆地说什么了,连忙闪身进去,可现在她站在别停云面前,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了。
“你想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话说重了,但是你这五天没有联系我实在很难不让人担忧。我能看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写作,至少为了写作愿意付出那么多钱和时间,所以能让你完全不工作的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说”说什么,有些事是说不明白的。
别停云看着山酝久,她努力努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反而与齐寰平的所有记忆都在一刻涌上心头,这五日来她深刻地怀疑着自己的感情,是否她对齐寰平的道德要求太过苛刻呢,是否这三年等待毫无意义,是否大学时那些甜蜜时刻都是假的,是不是那天她和齐寰平越过那条线,如今自己的心里会好受一点,是不是自己眼瞎,从一开始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追求自由可以伤害别人她胸腔积郁着无尽的怀疑,可是却无从开口。
“你还是,你还是走吧,”别停云侧过身想要打开门,可哭腔已经打碎了她的表达,那种积压的委屈和伤感几乎淹没了她的声调,“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双眼睛怎么传达出那样令人心碎的情绪的?
山酝久盯着她拼命想要隐藏的泪水,在那一刻恍惚看到了自己的脆弱,她知道别停云比她坚强多了,而且时间会抚平她的伤痛,可是如果现在她不吝啬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别停云的悲伤会不会少一块?
她张开怀抱,别停云的眼泪便落在了她的肩头。虽然是暂时的,但此刻,她只是一个心软了,想安慰失去爱情而痛苦的女孩儿的,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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