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劝说下,杏林堂的杨师兄现在给人割疮,使用的刀子都要蒸煮才用。
张周好像是想听仔细些,距离顾沐云和水萍很近,一双桃花眼眨呀眨的:“顾郎中,听说你以前是在尚医局学的医术?”
“嗯,是尚医局学的。”顾沐云坦荡回道。
此时,圣手堂那边传来几声怪笑,是学徒们都来了。
有人高声道:“大家都来看,张周想娶媳妇!”
“师父来了,张周你还不快回来,小心挨罚。”
张周的脸更红了,赶忙对顾沐云点点头:“多谢顾郎中。”
然后一溜烟跑回自己所在的医棚。
水萍微微低着头,依然专注面前那小小的炉子。
若是放在从前,当有陌生人主动与自己搭讪时,她或许会感到一阵羞恼,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
又或许会像那些话本子里描写的一样,对眼前之人一见钟情,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然而,经历了昨晚大家聊天,此刻面对他人的搭讪,她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关于婚事,经过昨晚的交流已经有了较为清晰的轮廓,至少不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搭讪带来波动。
顾沐云看着张周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此人懂礼数,就是心急了些。
随着病患开始聚集,顾沐云也忙碌起来,今天杏林堂只有她一个人在。
人群里,顾婉玲混在中间,眼睛死死盯着顾沐云。
现在杏林堂只有这丫头一人在,自己只要过去闹上一场,顾沐云就只能哭着收拾东西走。
不过,她还是迟疑了。
当年陷害顾廷柏时自己十二岁,母亲和姨妈说什么就怎么做,于是掉在水里当诱饵。
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顾廷柏为什么不答应那门婚事。
娶谁不都是生儿育女,况且还是本家亲戚。
只要顾廷柏答应娶表姐燕红,这就是一门好婚事。
自己不会被夫家说心术不正,而是成人之美。
燕红表姐也不会远嫁,这几十年只回来过一次。
她心里有怨,昨天被五老太爷挑拨得怒火中烧,经过一晚上考虑,她还是觉出不对劲来。
侄儿砚山虽然当了族长,可正月那次娘家嫂子要收拾西院和三房,找了米氏的弟弟当冤大头。
只要大家几句话,就可以让顾沐云洗脱不了私会男子的污名。
要坏一个姑娘的名声,总比坏男子的容易,可是当天砚山和尤氏没有撑腰,反而不让再生事。
就连嫂子说顾沐云打人,也无人相信,害得她躺床上疼了几天。
而且昨天四哥又引了沈县令来,说不定有什么打算……
要是自己坏了他的事,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顾婉玲犹豫时,顾沐云已经开始接诊了。
这时候其他郎中还没有来,圣手堂那边只有几个学徒在,外面等着的病患立即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