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不应到此。”她站在一旁平静地回答。
费小怜闭了眼,深深呼吸一口,极度压着火气说:“宝莲,勿要如此。本宫若要取你性命,自有办法。”
“若她是贵妃重要之人,贵妃应信任之。”陈秋娘依旧平静地说。
费小怜一愣,陈秋娘却已在她掌心里飞快地写了“娘,勿念”,然后没等费小怜反应过来,便已说:“若那女子所言为真,贵妃恐怕真要准备一二。”
“哼,你越发放肆了。”费小怜喝道。
陈秋娘只瞪了旁边那宫女一眼,喝道:“你还不扶贵妃回去?春寒露重,若有三长两短,你有多少脑袋皆不够掉。”
那宫女貌似平日里就很怕宝莲,被她这么一吼,立马就哆嗦起来。费小怜知晓眼前这位是自己的女儿,而宝莲早就被解决了,便也不多作纠缠,顺着陈秋娘的话就说:“哼,你太放肆了。等你家主人回来,定不轻饶你。走。”
她顺了台阶,拂袖而去。陈秋娘这才将该带的携带完毕,又检查一番,趁着夜色,越墙而出。
醉香宫外,原本就很荒凉,加上御林军外调,这儿更是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但陈秋娘眼尖,看到有个人躲在醉香宫外的花圃里,她长剑在手,沉声喝道:“出来。”
“是我,是我。”那人低声回答。
陈秋娘听出是那小太监,心中很是疑惑,便问:“你在此作甚?”
“与你一同去找那女子。”小太监说得天经地义。陈秋娘只觉得千万头羊驼呼啸而过,好不容易才认出没骂他,只是很高冷轻蔑地回了一句:“你?还不配与我一起,还是各找各吧。”
小太监对陈秋娘的讽刺没所谓的样子,只说:“是是是,宝莲姐说得极是。那你可别忘了到了猛哥跟前。。。。”
小太监一副哈巴狗的语气,又提醒了一遍。陈秋娘从中觉察出这破组织的惩罚肯定是很重的,要不然这小太监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来叮嘱。
“知了。”陈秋娘冷冷地说,抬步就往曲廊里走。那小太监没跟上来,却是说,“别忘了一个时辰后,去东宫见猛哥,似有重要事情吩咐我们。”
“嗯。”陈秋娘回答,大步往阴森森的角落里走,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去见一见那猛哥,也许从他们那边可以摸出张赐的下落。当然,去见这么一个人,肯定有风险。毕竟,她跟宝莲不熟悉,也没多少交流,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就穿帮了。
陈秋娘在宫中行走了许久,遇见有侍卫巡逻,就出示了腰牌,侍卫一看是这种腰牌也就不过问了。她熟悉了一下宫廷,思量再三,还是往东宫去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秋娘心里想。于是在时间差不多时,她就往东宫去了。只不过,她有点纠结,自己不认识猛哥,也不知这次会面是秘密会面,还是咋的。所以。走到东宫门外的乔木林时,她停住了脚步,正琢磨如何才不引起疑心,便看见那小太监从曲廊那边鬼鬼祟祟地过来了。
这真是来得正好。陈秋娘灵机一动,就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跟了一阵,就看到他来到了一个假山的门洞旁,在那里蹲着四处张望。
陈秋娘琢磨了一下,便在他背后问:“你瞧什么?”
小太监吓了一跳,看到是陈秋娘。抚着胸口低声说:“吓死我了。我这是在瞧你是否来了。”
陈秋娘亦不说话。只站着。小太监说:“时辰差不多了,别让猛哥等急了。走吧。”
陈秋娘依旧沉默,但跟上了小太监的脚步。小太监在东宫附近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东宫附近的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有个梳着双环髻的丫鬟。明眸皓齿掌了一盏灯。瞧见小太监与陈秋娘前来。便说:“猛哥命我在此等候众人。”
“有劳香蕊姐。”小太监嘴甜。
陈秋娘不语,只站在小太监身后,那香蕊瞧了瞧他们。也不多说,径直开了地砖,露出往下的楼梯。那楼梯因点了蜡烛,便是灯火通明了,楼梯很窄,到底之后还延伸了出去,不知道到底通往何方。
“猛哥和几个兄弟已在里面了。”香蕊说。
小太监便大步往下,陈秋娘略犹豫,却还是跟了上去。其实这里就是个简易的地下室,从楼梯下来,走了几步就是地下室了。她和小太监进去时,里面已有了六个人,正围桌而坐。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男子十分魁梧,面目凶狠,那眸光更是冷得让人看一眼都想要打寒颤。
小太监落座,陈秋娘看了看唯一剩下的凳子,亦默默坐下。那为首一人便说今日召集几个负责人前来碰面,实在是因辽人来袭,陛下又提前回了宫,似与张氏火器有关,且很可能此次还能取得宝藏。
“陛下回来,那主上的意思是?”其中有个红衣小子问道。
“主上命我们按兵不动,不可私自行事,一切都听石金尚调遣。”猛哥说道。
“那主上何时回来?”红衣小子继续问,看他与那男子说话那样随便,就可知这位应该是赵光义跟前的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