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李画做的很好,他设计的衣服都很好卖,从一开始的夏装,到现在的秋装,据说,只要新款式一上架,立刻有大姑娘小媳妇们排着队的抢着买。
生意火爆成这样,大家自然高兴,只是,问题来了,他们是自产自销的,衣服好卖却不好做,尤其张家的那二十个绣娘,虽然手艺精湛,可毕竟都是手工,遇到款式简单的还行,若是复杂的,一人一天能赶上一件衣服就不错了。
所以,李家这成衣店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况,每每款式出来,卖完了还得让顾客等着下一批货的。
为此,李言和李画又试着招了一披女工,可是,这些女工都是散工,也许会点绣活,但跟张家这些从小经过培训的绣娘,那真是差远了,再说,有些女工接活纯粹是为了生计,一边要操持家务,一边还想做点活贴补家用的。
如此,常常一块好料子也能被人糟蹋了,更有偷工减料的。
所以,新招的女工,不但没能缓解店里的供货情况,甚至还让店里无端又蒙上了一些损失。
这几日,李言除了忙店里的生意,又亲自招工考核的,就想再招一批好的来。
可李蔓觉得,招更多的工人不能解决根本,她还是秉着最初的想法,想试着弄台缝纫机出来。
机器,再怎么也比人工强些。
可是,这缝纫机要怎么弄呢?昨晚,她想了大半夜,脑子里仔细回想着小时候妈妈常用的那台缝纫机。
具体的机型她都记得,可是,要怎么做出来呢?
一个人靠在炕头冥想了好一会,没个头绪,李蔓只得下了炕,到了隔壁李画房里。
对了,楼上跟李蔓卧房相邻的这间房,兄弟五个一起抓阄,最后被李画抓中了,平时,他可以一个人睡的,不过,这几日,李香玉占了楼下一间,所以,他这屋,晚上总还有个兄弟要过来伙着睡的。
“李画。”李蔓在门口敲了敲门,从她病的那天起,家里人决定,由李画留在家里,一来,他马上要秋试了,需要在家安心复习,二来,他的性子最温和冷静,由他在,也不怕李香玉和李蔓闹矛盾。
“进来。”说话的空儿,李画已经放下书本,亲自过来开了房门。
“李画,借你的纸笔一用。”李蔓大喇喇的从他身侧绕着进了屋,直接走到书桌旁。
“嗯。”李画从抽屉里拿出了笔墨纸,“要做什么?”
“画点东西。”李蔓直接搬了张凳子,坐到他的书桌对面。
这书桌,也是李蔓交代李言帮李画做的,她总觉得,李画一个读书人,别的可以没有,这书桌是少不了的,想到以前在老屋的时候,每每看着李画靠在炕头那小窗户边看书就觉得作孽的很。
如今,这大大的书桌靠着窗户,窗明几净,累了的时候,还可以打开窗户,望望后山一片苍翠,多好啊。
李画好奇的站到她身侧,却看到她只咬着笔杆,似乎纠结怎样落笔。
“怎么了?”李画索性拉了自己的椅子,坐到她边上,“是想写字还是画画?”
“哦,你忙你的。”李蔓抬头,怕自己扰了他念书,“我就是想画点东西,一时想不起该怎样画,你别管我,我这是闲着无聊呢,你赶紧看书呢。”
“呵呵。”看她这样撵自己,李画轻笑,慢慢起身,“好,你慢慢画,我不打扰你。”
“嘻,我是怕打扰你呢。”主要是笔墨这些东西搬来搬去的麻烦,不然,她就全部弄到自己屋里画了。
李画没再说什么,而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捧起书认真的看起来。
他并热衷于功名,可还是想先考上秀才再说,不为别的,只为,若李家出了个秀才,这在神女沟,那也是无上荣光的事。
李蔓依旧咬着笔杆,脑子里想着少时见过的缝纫机,那时还是用脚踩的,不过,做起衣服来也很快啊,她还记得,每次看妈妈在那做衣服,脚下一踩,那针就跟飞似的穿梭在衣料上,几乎是眨眼间,袖子就能缝好,而且,针眼匀净细密,那远不是手工能比的。
真的,假若能弄到那样一台老式的缝纫机,也比现在强啊。
李蔓认真的想着,突然,眼角的余光瞟到对面的李画。
他一手撑于桌案,一手执书,莹润的光从窗户折射进来,映着他精致的五官。
眸若深潭眉如画,鼻梁高挺,红唇若瓣,温润的唇角微微的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