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大爷反应过来,江晖成已经翻身上了马,赶紧也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急急忙忙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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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安抚好了嫣姐儿,再赶回东院,沈烟冉已经不在那了。
屋里的小厮说,“沈姑娘适才在这打了个盹儿,醒来后似乎身子有些不适,先回了院子。”
大奶奶一愣,这几日天冷,莫不是今儿拉着她出来,又冻着了?
大奶奶转身便去了隔壁的院子,才走了一半,身后一丫鬟匆匆追了上来,远远地便唤了一声奶奶,禀报道,“大爷和侯爷都回来了。”
自江晖成被封为侯爷后,府上的下人们也慢慢地改了口。
大奶奶的脚步立马顿住,掉头就往前院赶。
幽州的消息,一个一个地传出来,没一个好的。
小叔子今儿突然赶回来,又急急地去了皇宫,怕是出了什么事,若非大事,槐明不会往屋里带信,让大爷跟着一道过去。
等大奶奶到了前院,江晖成已经进屋坐在了江夫人的身旁。
倒也不似大奶奶心头担心的那般,两人和颜悦色地正说着话。
江大爷也在,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见大奶奶进来了,抬头望了一眼,那眸子里的神色倒是让大奶奶的心头又跳了起来。
“虽说我江家一门世代都是名门武将,可谁又能保证长盛不衰,花无百日红,江家也总不可能世世代代都在战场上,先前你决心弃文从武,一心要光耀江家的门楣时,我就同你说过了,为娘的心头什么都不盼,就盼着你和你大哥一家子平平安安,你三弟已经先下去了,你们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能安生?”
江夫人轻叹了一声,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大爷,“成哥儿说的也没错,要说我江家死在战场上的祖先,十个手指头也掰不过来,今儿说出来了也好,咱们横竖就得罪这一回,什么侯爷,将军,江家祖祖辈辈还少了当官封爵的?这么多年了,江家唯独缺的就是一份安稳,这回等你父亲回来,咱也去同林家好生说说,能不能让江家先暂且歇歇。。。。。。”
大奶奶听得云里雾里的,可也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江大爷知道母亲自来护着二弟,当下摸了摸鼻尖,笑着道,“母亲,二弟刚才回来,先且更衣,有什么事,过后咱再慢慢说。”
江夫人这才收了话头,轻轻地拍了拍江晖成的肩膀,“你先回东院,换身衣裳,今儿你和冉姐儿的婚服都送府上来了,冉姐儿才试过,你嫂子说,美得不可方物,冉姐儿却嫌弃你收藏好的那些珠子镶嵌多了,说沉得慌,待会儿你收拾好了,便过去看看她,就挨着你东院的那隔壁院子。。。。。。”
江晖成染了一路的风霜,一张脸笑起来,嘴角扯得有些生涩。
“好。”
江晖成起身,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脚步穿过长廊,不觉快了起来。
自上次在芙蓉城一别,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她那样的人,吃东西不多,当也胖不到哪里去。
如今知道她人就在自个儿的府上,此时离自己不过隔了几个院廊,江晖成嘴角终是忍不住,挂着一道隐隐的笑容,抬头往前方的屋檐上瞧了一眼,倒是想就这般寻过去,又怕她见了自个儿的邋遢模样。
脚步匆匆地回到东院,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深蓝锦缎长袍,外披褐色大氅,再从院里出来,一身干净,英俊风流。
身影穿过游廊,下了月洞门,阳光映照在穿堂内积起来的一层白雪上,泛出了稀薄的光线。
江晖成一步踏出去,从穿堂下来,脚步很快上了厢房的台阶,等跨上最后一步时,却突地又慢了下来。
房门没关,虚掩着。
立在门前的丫鬟,齐齐行礼,唤了一声,“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