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嘴角,愈加坚定:“我说了,不喝。”
最后僵持不下,她仿佛有点泄气:“……怎么伺候个人也这么难?”
“因为你不真心。”一眼就看穿她阴暗内心的江煜枫冷冷地哼道。
被他一语拆穿,聂乐言竟然也不脸红,只是将手里的东西一放,说:“那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各顾各的,省得你老摆出一副我在药里下毒的样子。”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结果没走出两步便又被他从后头拽住。他的手掌里带着滚烫的温度,堪堪贴住她。
“你怎么这么小气?”他皱一皱眉,随即又微微笑起来,“打算上哪儿去?”
“再去开个房间。”
“这张床足够大。”
聂乐言微微一窘:‘谁说一定要和你睡一张床了?”现在这种关系不正常,很不正常。
“可是我一个人,万一半夜要是病得更重怎么办?”
“……”
原来达到某种境界之后,就连小小的感冒都能被当做要胁的手段……
其实她倒真的有些不放心,因为他的手心热得吓人,于是又去民宿老板那里借了体温计,拿回来给他测体温。
“你以前是护士专业的吗?”他笑着问。
她都懒得理他。
测完之后迎着光去看那根小小的水银柱,却被他一把夺过去:“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真是狗咬吕洞宾!
她干脆将体温计的盒子也一并塞给他:“那你自己还给老板去。”
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笑:“你突然这样关心我,真让人感动。”
她愣了一下,不由讪笑:“……可我根本就没听出感动的意思来。”看着那双深黑明亮的眼睛,忽又狐疑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装病?怎么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有精神?”
其实他过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吃了药的缘故,只在床上躺了不过十来分钟,他就渐渐睡着了。就连中饭都不愿起来吃,她叫他,他却只是含糊地“嗯”一声,然后翻个身又沉沉地睡过去。
最后没办法,聂乐言只好独自在外面吃了碗面条,回来之后又忍不住拿起药盒研究了一下,其实就是普通的白加黑,可是广告里宣传的药效在江煜枫的身上似乎完全起到了反效果——他吃的明明是白片,却还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
多奇怪!
于是她又走到床边观察他。
作业的一场雨在清晨时分就已经停了,此刻云层里竟然露出久违的阳光,那一点淡白的金色透过古朴镂花的窗棂照进来,恰巧停在床边,空气里细小的尘芥便在这些光柱中打着旋。
他似乎睡得更沉了,枕在雪白的枕头上,眉宇平静舒展。
因为最近剪短了头发,那张脸的轮廓在充足的光线下愈加显得清晰分明。此刻那双狭长深黑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又直又挺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嘴唇,唇角弧度优美,其实就连下巴的线条也极为漂亮,即使睡着了依旧英俊异常,也难怪平日里秦少珍总花痴他的长相,更难怪他总是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