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昭星白了他一眼,“所以我才把慧玉给了你,等她伤好了之后,就可以给你做衣裳。你领情了就好,无需谢了。”
&esp;&esp;与她又不是得之瞧了瞧她说话时的得意模样,又转了身,对着月亮说话:“此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昔日你送我玉如意,今日我赠你青玉符。”
&esp;&esp;一个卖相不是很好的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那形状看起来有些像雁翎刀,长短如玉簪一样。
&esp;&esp;还有,她什么时候送过他玉如意?她怎么不太记得了。
&esp;&esp;徐昭星正这么想,他便将那东西斜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esp;&esp;许是云遮住了月,她抬头去看,忽然就看不清了他的模样。
&esp;&esp;云一点点的散去,她看清了他,眨了眨眼睛。
&esp;&esp;章得之是个单眼皮,上眼皮有细纹,广添神采。这样的人看起来个性较为冷静沉着,对感情的表达方式常常是含蓄内敛,即使眼前站的就是平日欣赏或喜欢的人,也会尽可能保持镇定,不露痕迹。虽然为人积极,但表现却让人感到冷漠而热情不足。此种眼形,相书上称为鹊眼。
&esp;&esp;都说鹊眼信义。
&esp;&esp;她晃了晃神,心想,自己会信他,或许真的是因为这双眼睛。
&esp;&esp;徐昭星没有拒绝,还抬手将它扶正了,好似嫌弃地道:“我还当你会送我个什么好物件,这东西看起来,真的,还不如翡翠呢!”
&esp;&esp;“哦,夫人,我穷的每季只有一身衣裳……”
&esp;&esp;“算了,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还有,慧玉可还是我的人,一个青玉符可别妄想换走我的贴身丫头。”
&esp;&esp;“是是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esp;&esp;“嗯,只要我高兴就好。”
&esp;&esp;章得之哈哈大笑。
&esp;&esp;徐昭星又抬头看了他,觉得……好像他也挺高兴的。
&esp;&esp;——
&esp;&esp;三月二十二,并不是个多特别的日子。
&esp;&esp;天还没亮,便从宣平侯府中出来了五辆马车,又五匹骏马。
&esp;&esp;带出来的六个丫头,全部换上了男装,就连蒋瑶笙也不例外呢。
&esp;&esp;可真正的男人,只有蒋肆和蒋陆两个。
&esp;&esp;就这,还是徐昭星精简了又精简后的结果。
&esp;&esp;没有想到会有太学生自发相送,穿了男装骑在马上的徐昭星好不尴尬。
&esp;&esp;幸好,他们顾及男女之嫌,一个一个都立在官道旁的山坡之上。
&esp;&esp;来送的太学生中,自然少不了姜高良和余良策。
&esp;&esp;前者盯着唯一的那辆带了车厢的马车,眼睛带火,恨不能将车厢盯出来一个窟窿。
&esp;&esp;后者瞥了那马车一眼,遥遥向徐昭星行了一礼。
&esp;&esp;她觉得自己受得,须臾,扬起马鞭,卷起了一片尘土,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esp;&esp;这一路上的风险几何,如今并不重要。
&esp;&esp;重要的是,终于启程了。
&esp;&esp;风也好,雨也罢,即使风雨兼程,才是她应该有的人生,而不是任由自己腐烂在后院的一寸天地里。
&esp;&esp;最开始的三十里路程,徐昭星跑的特别的欢快。
&esp;&esp;后头的车队走的太慢,她便往往返返,不亦乐乎。
&esp;&esp;后来便不行了,磨的腿根儿有不可言喻的疼。
&esp;&esp;她一向不逞英雄,弃马坐车,颠了半日,结果哪儿哪儿都疼。
&esp;&esp;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名曰马山的小镇,投宿在镇中唯一的脚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