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说。“我似乎不是那种急于结婚的人。我告诉过你,我害怕贫穷,再说,我也不会遇见百万富翁。”她在开玩笑,而吉蒂却认真了。
“你同我们在一起会遇见许多百万富翁的,”她说。“但我得警告你,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我猜想我们所要的东西恰恰总是和我们所拥有的东西相反。”塔里娜说。
“是的,我想那是真的。”吉蒂答道:“所以,我要爱情和贫穷,而你要财富和保障。”
“我也要爱情,”塔里娜急忙说。“我认为每个人都需要爱情,超过了世上的一切东西。但是我们有些人找不到合适的人,那就是为什么我得工作,事业能弥补找不到合适丈夫的损失——至少我是这样希望的。”
“事业是弥补不了的,你知道,”吉蒂坦白说。“我不相信任何东西能弥补失去的爱情,因此我一有机会,就抓住不放。”
“但是,你说他还没有向你求婚呢。”塔里娜说。
“他一定会,”吉蒂自信地答道。她的眼睛扫过这间房,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容貌。“他一定会的,不管别人怎么讲,怎么反对,我现在既然找上了他,就不让他从我这里溜走。”
有人在敲门。
“进来。”塔里娜说。
进来的是吉蒂的女仆。
“你准备带些什么到杜维尔去,小姐?”她说。“另外,我给格雷兹布鲁克小姐整理些什么呢?我现在就得开始。他们说箱子要在两点半钟送到楼下去。”
“快来吧,”吉蒂说。
她抓住了塔里娜的手,拖着塔里娜到她的房间去。好几只轻便小提箱打开着放在地板上。吉蒂跑到衣柜那里,开始把衣服一件件拉出来,分成两堆,扔在床上。
“把那些给格雷兹布鲁克小组装箱,再把这些给我装,”她吩咐女仆说。“别忘了把帽子装进去,还有腰带、提包和鞋子。这些棉布衣服差不多都有羊毛衫配套的。去年夏天你不在这里,是吗?不然,你会记得的。”
“不在,但是萝莎说她会帮助我。”女仆回答说:“她嘱咐我有许多零星东西得记住放进去。”
“我们需要晚上用的毛皮披肩。”吉蒂说:“还有白天用的暖和外衣,在另一间房里你会找到的。你最好为格雷兹布鲁克小姐装进一件蓝色和一件白色的外衣,给我装上一件粉红色的和一件绿色的。”
“这几只箱子装不了这些衣服。”女仆答道。
“那么,吩咐再送几只来。”吉蒂吩咐说。“箱子房里有的是箱子。”
塔里娜注视着这难衣服,好象是在梦中。纯棉布衣衫、绸衣、厚毛衣、女裙、漂亮的羊毛衫、游泳衣、浴巾——似乎无止无休地堆上去,这些都是吉蒂分给她的。
“我们穿的是同一个尺码,这真是好运气!”吉蒂突然说道:“想起来实在很有意思,因为虽然我们的尺码一样,你甚至能穿我的鞋,可是我们的相貌却完全相反。”
她伸出手来摸摸塔里娜的头发。
“黑色和金色,那是我们合在一块儿的颜色,要是在赛马时有这种颜色的马,我们就买它的票。我们现在去换衣服吧,然后,我拿你的护照下楼去找柯利亚先生。”
她给了塔里娜一个告诫的眼色,提醒她不要当着女仆讲什么。塔里娜慢慢走回她的卧室,关上了门,把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护照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她自己的照片和填写的有关她的记载。
“这是不对的,”她说。“我不应该答应这么做。”
然而不知怎的她无法反对,她渴望跟着吉蒂出国游玩。从前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迫切地渴望着得到什么东西。
“杜维尔。”她轻轻地自有自语,这个名字对她仿佛有一种魔力。
反正伪装已经把她带到这里,再懊悔也无益了,除非吉蒂过于乐观,这个假面具又有可能使她伴着纽百里一家,渡过英伦海峡到欧洲最豪华的游览胜地之一去游玩。
她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护照。几分钟后,吉蒂闯进房来。
“啊,塔里娜,你还没有换衣服。”她说。
“喂,把你的护照给我,我正是要找它,我这就拿去给柯利亚先生。”
“我最好还是等你回来再换衣服,”塔里娜回答。“如果柯利亚先生不相信你所讲的,我就搭火车去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