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立刻扑上去抓住凤凰美丽的尾羽,几瞬之间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哈利,你来了。”邓布利多招呼道。
“是的。”即使是谈话,哈利也从未看到过邓布利多的桌上干干净净地没有任何甜点或者招呼人的饮料,老人的脸上透出一丝丝严峻:
“在收到你的信之后,我想了很久。哈利,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早就被牵扯的如此之深了。”
“早在十一年前,戈德里克山谷受袭击的那个晚上,我已经牵扯很深了,或者说……更久以前。”哈利直直地望向邓布利多,暗示道。
“更久以前……可以这么说。”邓布利多苦笑,“ 也可以说那只是一个多重选择下造就的意外。”
“意外?”
“在你出生之前,正是伏地魔的势力扩张到空前庞大的时间,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还保留着反抗他的勇气。”
“比如说您领导的凤凰社……”
“凤凰社的确是那时公开反抗伏地魔的最有号召力的组织了,更多的人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只是观望着事态或者偷偷地为我们提供一些资金或者物质上的支持。”邓布利多仔细地打量着还没有完全脱掉稚气的男孩儿,“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到那个预言的。十六年前的一个又冷又湿的夜晚,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里。我去那里和学校的占卜课老师的申请人见面,虽然我觉得在那样紧张的形势下,学习一门神经兮兮地,诅咒自己的课程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可那个申请人是一个非常知名的、天分很高的先知的玄孙女,所以即使出于礼节,我要和她见一面。但是,我很失望。在我看来,她一点儿也没有继承那份天赋。于是我彬彬有礼地告诉她,她不适合这个职位,然后就转身走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从哈利身边走过,来到凤凰栖木旁边的一个黑色柜子前。他弯□子。抽下门闩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浅底的石盆,石盆的边缘刻有古文字,就是在这石盆的里面,哈利在读过的书中见过它,那是一个冥想盆,人们可以通过它阅读到别人给出的记忆。邓布利多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把冥想盆放在桌子上,然后举起他的魔杖指向太阳穴,抽出几缕银色的、如同蛛网般纤细的思想纤维粘在魔杖上面,又把这些思想纤维放进石盆里。他回到桌子后面坐下,注视着他的思想在冥想盆里旋转,飘浮。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又举起魔杖,将这些银丝般的物质挑在杖尖。
一个人影从里面冒出来,围着披肩,她的眼睛在眼镜后面显得格外的大,正是霍格沃兹的占卜学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她对哈利的态度一直不错,因为男孩儿可以很轻易给出各种死法的生动描写。受他影响,编不出自己倒霉事的同学也会找来一些介绍整蛊方法的书籍编写自己的倒霉事。这位平日表现与邓布利多所说的“没有继承先知一点天份”的完全不靠谱的占卜学教授在冥想盆里慢慢旋转着。而当她开口说话时,哈利听到的不是她通常用的那种空灵而玄妙的声音,而是一非常刺耳的、嘶哑的声音。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缓慢旋转的特里劳妮教授又沉浸在下面的银丝团里不见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邓布利多、哈利,还有所有的肖像,谁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就连福克斯也安静下来,乖乖地在一旁啄着自己的羽毛。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打断了邓布利多对于冥想盆的凝视,“她说的那个人是我?”虽然是个问句,但哈利已经在心里悄悄肯定了——他的生日恰好是七月底,而且,西里斯曾经骄傲的告诉过他,他的父母曾经三次击败过伏地魔。他有些紧张,又有些释然。让伏地魔盯上他的,果然还是预言,但是这个预言却不是他在迷梦中听到的那一个。
“我现在……倒也不敢肯定了。”邓布利多说,“你刚刚也听到预言了,那里并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事实上,满足条件的男孩儿还有一个。”
“纳威?”哈利自然是知道好友的生日的,他们还想着要不要借这个机会一起出门聚一下呢。
“是的。但是伏地魔选择了你,就像我所说的,多重选择下的意外——偶然的机会下伏地魔得知了部分预言,而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允许会对他产生威胁的人活在世上的人,在两个男孩中选择了一个,他先袭击了你的家。”
“那为什么您又说不敢肯定,既然伏地魔已经做出了选择。”
邓布利多看说:“当我看到你额头上的伤疤时,我就在猜测它意味着什么。我认为它也许是你与伏地魔之间拥有某种联系的标记,但我并不知道那是一块危险的伏地魔的灵魂的碎片。哈利,你的父亲很聪明,一个麻瓜,竟然比大多数巫师都先想到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现在我额头上的魂器被消灭了……”哈利抬起头,“校长,您认为魂器跟预言里提到‘黑魔头’所不了解的力量’有关是吗?伏地魔可能选错了人?”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哈利,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比我见过的你所有的同龄人都出色。所以——”邓布利多身子前倾,透过眼镜,仔细地打量着哈利,“比起让你知道事实真相,我更在乎你的幸福与快乐;比起我的消灭伏地魔的计划,我更在乎你心境的平和;比起计划一旦失败而要做出的牺牲,我更在乎你的生命。”
“我——”哈利的脑海里回响着邓布利多的话——“这是一多重选择造成的意外”。如果达成预言的必要条件真的是他身上已经被除去的魂器,那么如果现在开始,他拒绝涉入这一切,躲在一边的话……是否就会彻底改变预言的走向呢?他垂下眼睑,再次深吸一口气说:
“校长,我还记得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给出的那个答案——”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会肩负起这份责任,即使“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
“哈利——”
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充满了活力,哈利扯出一个笑容:“校长,其实杀死伏地魔这活一点儿也不困难,我们这两年不是已经干掉很多了么?失去主魂的前提下,他们还都忙着互相车后腿呢。”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向办公室的壁炉,“父亲正在家里进行一个超有趣的实验,我先回去啦。”
“我们的选择会决定我们的未来。”邓布利多望着男孩消失的身影,对着放在一旁的分院帽说道,“你曾经这么和我说过。可我们却不知道所选道路的前方是否布满了荆棘啊。”他选择支持得意弟子的决定,放弃成为他们的保密人;可他们最终还是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选择将哈利寄养在一个可能痛恨魔法的麻瓜家庭,知道他也许不会被亲人特别疼爱,但至少希望他与伏地魔对抗的命运能拖一年是一年;可是哈利却成为了那两个男人的养子,在他们的宠爱中长大,培养出一副何其敏锐的性子——他不能说这是坏事,但凡是看的太透的人要么与世无争,要么会给自己背上无数的担子……
脏乎乎的分院帽上裂开一口子:“我不知道。阿布思,我不知道。戈德里克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是说‘我们总要做出选择。’”
“是的,我们总要做出选择。”一滴泪水滑过邓布利多的面颊,流进他那长长的花白胡子里。
……
圣诞节之后,格里莫广场再次迎来了许久不见的热闹,凤凰社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邓布利多通知他们有人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充满阴尸的山洞。
“这是一些净化药剂和驱散粉,用来对付阴尸。”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将魔药递给邓布利多。
“这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他不能拒绝西里斯将他那个用生命换出魂器的弟弟带回家的请求,也不敢让整整一岩穴的阴尸就这样呆在里面,一旦有人误闯,那么他将必死无疑。而且,那个接受了伏地魔大部分实力的魂器看起来制作的很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