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你就把我放下,我随便搭出租找个宾馆歇一晚,这十多天,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太累了。”
“我以为你去齐恬那。”
林清扬苦笑道,“你要是想给我收尸,明天就去齐恬接我,要不然就把我随便找个地放下。”
林清扬的回答合情合理滴水不露,伍云彻底放弃了试探,“瞧我这脑子,好了,我今晚要是把你送到齐恬那,还有明早吗?”
说完两个不怀好意的笑了。
下了车,林清扬擦了一下额头,伍云太难对付了。
其实他在伊尔州并不是为了吃烤鱼,而是和从滨海州匆匆赶来的宋五商量投资的事,只不过是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在谈,将事情落实好后,他赶的是最近的一个航班。
不管怎样,他的话真真假假,伍云暂时也只能相信。
上了出租车,林清扬看看表,还是决定去北海附近看看,他说了地址后便开始思考起伍云的问话。
伍云是在开玩笑?还是巧合,他手头真有类似的案子?还是他真怀疑自己了?与一个环卫女孩的约会有严重的后果吗?环卫女孩身上有秘密,他早就发现了,不会真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他仔细回想着当天的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应该是偶然的事件,如果是安排的,不可能那么天衣无缝,除非对手对自己的脾气、禀性、做事风格了如指掌,否则,只要自己某一个细节不配合对方,那场戏就演不下去了。
这次林清扬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利用签订合同前最后一段时间,把隐藏的危机化解掉,否则合同一旦签字,所有人的努力都可能为别人做了嫁衣。幕后的黄雀当然会利用一切手段打乱他的布置,把时间拖延到动手的那一刻。
神秘的女孩是否就是针对自己弱点而设计的一记杀手呢?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会欺骗他,可他更知道,每一个上当受骗的人,都有着与他相同的感受。
目的地快到了,他让司机放缓了车速,远远向木椅方向望去,一溜六七个长椅都是空着的,没有一个人影。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随之又是一阵莫明的失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女孩的手机,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接听,他白天在伊尔州曾经给她打过电话,想通知她一声不能如期赶回去,她不接电话,可她也不打电话过来催促。
她要的是什么?林清扬感到一阵心痛,她不想干扰他的决定,她要的是没有一丝勉强的约会,她等了多久才绝望而去呢?
不管怎样,在她等过的地方坐一会儿,对自己也是一个交待。
林清扬下了车,径直走到当日与女孩见面时坐过的长椅。
坐下后,他想象着女孩苦苦等待的样子,心里有着锥心的痛,这种痛在十五年前曾经有过,至今都没有丝毫减少过,如今旧痛末去新痛又来,如果换了别人早就痛不欲生了,可林清扬依然能神色平淡的忍受,有时,他怀疑自己已经分裂了,一个在痛苦里煎熬,一个在享受着生活,也许,两个人重新统一的结局就是走向灭亡。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弯下弦月不知何时从云层后飘出,把冷冷的月辉洒向大地,一片蒙蒙胧胧的树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她为什么来了?不用转头看,他都能听出来人是唐诗,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唐诗踏着月色走到林清扬面前,脸上没有惊诧,只是有着几分怜惜,坐下后,她把手中保温杯给林清扬。
“你回来晚了。没想到来的会是我吧?”
林清扬把杯中的咖啡倒进盖里,然后把杯子递还给唐诗,“一齐喝吧,别辜负了这月色。”
类似的话,相似的动作,唐诗的心痛了一下,为什么痛,她不清楚,“你能来,我一点也不奇怪,既然伍云关心这件事,你没有理由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好奇心也不会有你重,想知道结局,他明天早上调出监控录像一看就知道了,何必半夜亲自跑来呢?”
唐诗无言以对,林清扬的话非常有道理,伍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还是来了,想证明什么吗?还是想看到什么呢?
“我见过那个女孩,三天前,就在这,同样的时间,她说了和你类似的话,做了类似的动作。”
唐诗语气中的淡淡幽怨,让他感到了双倍的痛。
林清扬努力的笑了笑,“在大学时,你总拉着我说关于伍云和一鸣的事,没想到今晚换了你给我当高参。”
“我告诉你,她今天没有来,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因为她这周是夜班,所以我想她可能睡过了时间。”
“所以,你晚上来想证实你的判断。哦,她也喜欢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