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火执仗的,傻子怕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逼宫的架势,你竟然还问朕?”有些好笑的瞟了眼咬牙切齿的雪轻然,雪无痕说道。
“父皇既然看出来儿臣是要逼宫,那父皇的答复呢?”广袖长袍内的右手忽然攥成了拳头,待一阵刺痛从白日才给自己抠破的手心内传来,雪轻然的视线在落到与雪无痕对坐的柳怜枫身上后眼眸便暗了一暗。
“枫儿,太子果然是来逼宫的。”未再理睬雪轻然的话,雪无痕抬头望着对面的柳怜枫。
“是啊!”自己都说了看出他是来逼宫的了,还在话内加了果然两个字,柳怜枫脸上现了一抹笑意。
“枫儿,如果朕不再是莹碧的皇帝你可还愿意跟着朕?”
“枫儿愿意啊!”从明了自己的心在你身上那一刻开始就不想同你分开啊!言罢,柳怜枫脸上现了一抹有些羞涩的笑意。
“朕若不再是这一国之君,你可就不能住在这霜明殿,也就没有了眼下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了,那样你也愿意?”
“住不成霜明殿也还有别处栖身,没有锦衣玉食却也能吃饱穿暖吧?”脸上笑意渐浓,柳怜枫忽然有些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皇上若是离了霜明宫就没吃没住的枫儿便去做琴师养你如何?”
“虽然说想法很好,可是……”眼眸闪了一闪,雪无痕脸上笑意更浓,隔了面前棋盘,伸手以手指蹭了蹭对面青年脸上那光滑白皙的皮肤,雪无痕脸上笑意更浓,“可是这许多年,朕才辛辛苦苦的把你这一条米虫养得这般美丽,若是给那些听琴的好色之徒欺负了去,朕岂不是白下了那一番功夫?”
竟然给说成是米虫……还是一条美丽的米虫……看着对面眼中现了些调侃之色的雪无痕,柳怜枫便不自觉的嘟了双唇,有些郁闷的垂了头。
这男子……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说,性格这般的温婉柔顺却又没有女子的矫揉造作,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却又带了千般的神采万种的风情,也难怪皇上竟须臾都离不了他。
虽同为男子,跟在雪轻然身后进到偏殿的文武百官倒有不少人为坐在雪无痕对面的男子怦然心动。
“你们在看哪里?”敏感地觉察到雪轻然身后百官之中有些人的眼神极为的暧昧与露骨,雪无痕顿感不悦,冷哼一声后阴冷的视线便落在了那几名官员身上。
此时的情景明明是己方掌握了大局,可是不知为何,给雪无痕那阴冷的视线一扫,一股莫名的惧意竟从心底油然而生,那几个人全都心虚的低了头。
“父皇,儿臣和众卿在等您的答复。”不是在看你们两个当了自己的面毫无顾忌的亲热。
“枫儿啊,”瞟了眼雪轻然,雪无痕重新转向柳怜枫后脸上又重新现了笑容,“轻然该是很喜欢你呐!你若是跟了他也还会留在这霜明宫中,住在这霜明殿中,依旧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枫儿知道,”雪轻然的情枫儿从来就知道,可是枫儿心中就只有你,所以这情再深,枫儿也永远都无法接受,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柳怜枫嘴角上再度现了一抹笑意,“可是枫儿只想同皇上在一起,即便是风餐露宿也无所谓。”
“哈哈……”锁了对面男子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半晌雪无痕忽然仰天大笑,笑够了他便站起身来,“有枫儿这句话,这江山,朕不要也罢!”说完,他就把手伸向柳怜枫,“枫儿,走,朕带你逍遥天下,你想做什么朕就陪你做什么。”
皇上?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只手,一瞬间柳怜枫竟若坠入梦境一般有些难以置信。呆了半晌,慢慢消化了雪无痕的话后,他也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微低了头,耐心的看着自己的雪无痕,见他眼眸中只映了自己一个人的影子后,眼底泪光一闪,便把手伸给了雪无痕。
“走吧!”伸手扶了尚且盘坐在长榻上的柳怜枫,让他下了长榻后雪无痕便扣了那修长白皙的手,牵了柳怜枫穿过文武百官让出来的通道,往殿外而去。
“等一等,”见柳怜枫垂了视线,拎了身上长袍跟在雪无痕身侧往殿外而去,雪轻然忽然喊道,“父皇走儿臣不拦着,但是柳先生必须留下。”放弃了自己最为喜爱的古琴,拼命学了他本无兴趣的文治武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这人留在自己身边,他若是走了,那自己数年的努力岂不全都化成了泡影?
“雪轻然,你敢拦朕?”神情骤然一冷,雪无痕眼中忽然现了一抹带了血腥的杀戮之气。
“这霜明殿父皇出入随意,但是柳先生必须留下。”视线落在柳怜枫与雪无痕那紧紧扣在一处的手上,雪轻然竟是毫不相让。
“你以为你能拦的住朕?”伸手将柳怜枫拉至身侧,随后好好的护在身侧,雪无痕脸上若蒙了一层寒霜一般的阴冷。
“拦不拦得住的已经不是父皇说着算的了。来人,请柳先生回宫。”虽是看见了雪无痕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暴虐之气,雪轻然也还是命令道。
“武锋,范祥,你们两个怎么说?”雪轻然话音未落,雪无痕阴冷的视线就落到了跟在雪轻然身后负责宫内安全的禁军和禁卫军的两名统领身上。
“臣恭送皇上怜枫公子离宫。”给雪无痕点到,那两名二品武将竟然身子一躬便单膝跪到了雪无痕的面前。
“恭送皇上怜枫公子离宫——”伴着武锋,范祥两人的声音,更大的响声从殿外响起。偏殿外,那些各执刀剑将整个霜明宫围的水泄不通的禁卫军竟也一同向着雪无痕单膝跪倒,响亮的声音在霜明宫宽敞的院落内回响。
原来,这两人竟然是皇上的人,这围了霜明宫和霜明殿的禁卫军竟也是皇上的人。
听着殿外那山呼海啸一般的回应,再看着单膝跪倒在雪无痕面前的两名统领。一瞬间,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泛出,瞬间便传遍了全身,立在殿内的这些大臣们身子伴着禁卫军众军士的一声呼喊不约而同的抖了一抖。人群中更有胆小之人要么尿了裤子,要么干脆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