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点了点头,倒也不隐瞒,“好歹相识一场,我当然不希望周茴摊上事。”
“摊上事的意思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管莫闲瞥了她眼,轻笑了声,“别装傻了,你也看出来了吧,情况不太对。这个人来时的脚印明显要比离开的时候深,按照你的说法,那只有可能是他来的时候是负重状态,看起来他背着的那个东西可不轻,除了背了个人还能是什么?脚印只有一个人,那被吊起来的那个去哪了?无论是死是活离开总得留下些痕迹,除非长了翅膀飞走了。我原以为周茴他们只是在吓我,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那个人……好像是卫梧……”眼见管莫闲一脸困惑地看向她,她咽了咽口水,再次道:“我是说,那个被吊起来的好像是卫梧。”
“卫梧?”他眉头紧皱。
姜辛以为他不认识,认真地介绍了起来,“周茴的朋友,刑部侍郎次子,大概因为他爹也在刑部当差的关系,他跟周茴关系很好。”
“想多了。”管莫闲撇唇嗤了声,“他们俩可算不上朋友。”
“嗯?原来你认识卫梧。”
“都是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谁不认识谁啊。”
——他对自己的认知还真是清晰啊!
姜辛默默在心里感叹了句,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他跟周茴关系不好吗?我看他们俩整天都在一块啊。”
“倒也不是能说不好,但绝对算不上朋友,他们父亲的关系就决定了卫梧在周茴面前必然是低一等的,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卫梧顶多只能算是周茴的小跟班。”
这莫名其妙的阶级关系让姜辛直皱眉,所以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眼中有些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的?
龙生龙,凤生凤,罪人的子嗣也注定有罪吗?
想到这,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自嘲笑意稍纵即逝,很快她就拉回神,继续启唇道:“照你这么说,周茴没有理由杀卫梧。”
“要说理由的话……”他忽然顿住,脸色一变,惊愕地看着她。
“怎么了?”姜辛不解地问。
“绳子……”他抬起手,举了举手里那根绳子,“好像断了。”
姜辛蓦地瞪大眼眸,接过绳子,确实手感比刚才松垮了很多,她不敢置信地开始拉扯,好一会后,绳子的那一头渐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不是在中间断的,那原本绑在鎏塔的那头被解开了。
也许是那个结自动松了,又也许是人为的……
谁也没说话,他们心里都清楚,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走吧。”管莫闲回过神,缓缓起身,“回去看看。”
姜辛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他。
“怎么了?”他问。
“你不怕吗?”
谁也不知道鎏塔那儿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但更有可能的是无法预知的危险。
让姜辛想要一探究竟的原因是那幅被鬼火烧毁的妖画,那么他呢?
他明明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哪来的动力去以身涉险。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嘛,就你这身手,谁碰我谁倒霉……”他自信满满的回道,话说到一半又突然一顿,紧张地问:“话说你不会遇到危险就不管我吧?”
“……不好说,你要是怕就早些回去歇着。”
“也行,那你送我?”
姜辛眼也不抬,生硬拒绝,“没空。”
“哟,摊牌啦?不装啦?昨晚不是还说什么‘就我这身手陪着你也无济于事’,承认了呗,就是没空不想搭理我呗……”他哼了声,后槽牙磨得咔咔作响,“我就知道!反正我绝不会一个人走回去的,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碰上什么……我不管,你去哪我去哪,休想撇开我……”
“我又不是你的护卫犬。”
“你当然不是了,你可是我的宝贝小祖宗。”
“……”她到底是摊上了个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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