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一路拖着他拖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白泽一路上用中华五千年的伟大文字把鬼灯的蛇精病行为从头到尾骂了一遍,从他们两个见面一直数落到现在,连鬼灯头上的那个角也被他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遍——然而他在发现鬼灯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后又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要干嘛?”
鬼灯“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力道之大使得门框响了一声就歪掉了。可是鬼灯丝毫没有在意这些问题似的,他站着俯视白泽,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你有没有什么对我说的?”
——这个把他铺子全掀了家伙居然还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白泽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一怒之下抓起鬼灯桌子上的金鱼草圆珠笔就朝着他扔了过去:“去!死!认识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本来就是喜欢就说出来的类型,现在要这么憋屈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考虑着自己的口气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表情,自己在那里因为对方一句话就伤得胃疼,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初中小女生一样太他妈累了!!
太他妈累了。
“认识你——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和白泽的冷静不同,鬼灯就好像要把体内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一样——他抓住白泽的衣服,脸色阴沉:“出尔反尔、鬼话连篇、拈花惹草、一天到晚喝个烂醉如泥!扔到阿鼻都是便宜了你!”
他真的是恨不得一口咬在白泽的脖子上。
白泽的情绪在积压了这么久猛然的爆发之后突然进入到了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就像是经历了一切大彻大悟之后突然幡然醒悟了一样——那一瞬间他的意识无比的清醒,清醒到让他那苍老的心脏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明明活的逍遥自在,有着无尽的岁月和美妙的生活,为什么要像个普通的人类一样,为了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而这么痛苦呢?
再怎么难熬的日子都走了过来,何必又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白泽手上还抓着一张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用的图纸,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在心里冷静地告诉自己——
“算了。”
他重新开了口,把手里皱巴巴的纸张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就好像鬼灯身上的冷静一瞬间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似的。白泽头一次用对待其他所有人的表情来面对鬼灯:“关于月宫汉方的补偿什么的日后再议,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一如当年白泽在目睹黑泽杀人弑神之后,那决定斩断一切关系的眼神。
然而鬼灯并不如他的意。
他一把拽住了白泽的手,用力一扯将他按倒在了地面上,然后狠狠一口咬中了他的脖子。
白泽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呻|吟一声后就想要挣扎——可是鬼灯死死地把他按在地上力道之大让他根本动弹不得,被尖牙刺进脖颈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命门被掐住一样让他心生恐惧,脑袋里的冷静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卧槽你是吸血鬼吗!!你他妈的有病——松口!!血池里到处都是血!!”
他当然知道鬼灯不是吸血鬼,只是脖子上那又痛又麻的感觉让他无比清楚地知道鬼灯不仅是咬开了他的脖子而且还舔了还把他的血给吞了下去!
他都听到鬼灯咽下去的声音了!!
简直就是蛇精病!!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鬼灯是蛇精病!!
鬼灯死死地按住白泽的手腕,半晌后才停止了自己那如同吸血鬼一般的活动——只是白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无比清晰的牙印和两个还在冒血的洞,很明显是鬼灯那两颗和吸血鬼无异的小尖牙的杰作。
他伸手去扯开白泽头上的头巾,尖利的指甲轻轻地在他的额头附近徘徊,很明显比刚才冷静了许多:“你刚才说什么?”
“……”已经被吓傻了的神兽。
机会难得,鬼灯开始研究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你你你你——”白泽张口“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见其内心受到了多大的精神冲击。他把刚才那一分钟不到的镜头在脑袋里播放了一遍,实在是没有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样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的大脑实在是接收不了这么多的信息,最后只能选择规规矩矩回答鬼灯的问题:“我刚才说……算了?”
鬼灯继续逼问他:“什么算了?怎么算了?我把你店铺砸了之后的补偿费算了吗?”
“我铺子的补偿费可不能算了!”白泽马上就表示了自己的坚定立场,“我说的算了是指……指……”
指不想再喜欢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