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瞬间就把白泽的名字打入了心里的第一终极黑名单,还是加粗初号居中高亮的字体。
对此毫无知觉的白泽还对他傻兮兮地笑着,还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团子头。
鬼灯对于所有敌人的复仇都简单粗暴,他把那些用他来祭天的村民们全部钉在了伊邪那美命的神殿上,让他们时时刻刻承受着锥心刻骨的疼痛;他把出口辱骂他的鬼用狼牙棒直接揍到鼻青脸肿言语不能……可是偏偏他搞不懂应该对白泽应该怎么进行复仇。
好像怎么样都不对。不管是对白泽做出什么样的姿态,他刻在心里的那个黑名单都在挠动着他的心脏,他明明已经死了,却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就如同他在天上第二次遇到白泽时那样——白泽倒在树上喝酒,露出了一截小腿还哼着奇怪的调子,让鬼灯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鬼灯也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少年,可是白泽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一样,还是那副薄情又无所谓的样子,坐在云上笑嘻嘻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鬼灯:“……”
鬼灯对此的报复就是灌了他好几天的酒,然后看着他一脚从天下掉了下去。
“鬼灯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这句话是阿香说的,在和汉大会完结后的几周之后。这个和鬼灯一起长大的女性对鬼灯的心情有种直觉的感应。
已经变成了地狱辅佐官的鬼灯抬头看了她一眼,摇头,声音也很沉稳:“没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是能够抑制住自己的,可是冷静的防线还是在看到白泽之后彻底崩溃——不管怎么忍耐也好暗示也好,白泽就像是他的炸弹一样,一点就着。
他收藏着白泽写的医书,他不落下白泽的任何一场讲座,那些白泽跟他讲过的奇幻的地方他都去看过……越了解他鬼灯就越厌恶他,而越厌恶他鬼灯就越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吞进肚子里。
他单方面的恨了白泽这么多年,恨入骨髓,成为了生活的日常成为了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最后究竟变成了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
要是让他活得这么随心所欲,那自己还当什么辅佐官。
要是让他这次这么简单忘记自己,那自己还当什么辅佐官。
……
要是让他这么容易就得逞,那自己还当什么辅佐官。
白泽的表情和心情简直就是透明的,基本闭着眼睛就能看出他喜欢自己。不管是那些根本不隐秘的小眼神还是很容易就炸毛起来的姿态,根本就是赤|裸|裸地和之前讨厌他的样子不一样……根本不需要怎么推理。
“鬼灯大人是怎么了?”
还是阿香,在那次歌唱比赛他送阿香回家,第二天阿香笑着看着他,声音很柔和:“心情很好呢。”
鬼灯握毛笔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皱了眉头:“我的脸上能表现出愉悦吗?”
阿香:“……能反问我这种话,说明鬼灯大人您真的很愉悦呢。”
“大概是终于了找到了能够把仇人彻底打死不得翻身的方法吧。”
“……有些恶劣呢,鬼灯大人。”
阿香好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还是笑着的:“不准备交往的话还是放手比较好哦,拖很久的话移情别恋也是有可能……眼神真可怕。”
到底是因为看着白泽那挣扎又小心翼翼地眼神愉悦呢?还是单纯的因为“他喜欢我”这一点而愉悦呢?
对于黑泽的讨厌,究竟是因为那张脸,还是因为他那露骨的眼神呢?
鬼灯把手上的狼牙棒放在地上,迎上白泽的眼神,觉得自己的情绪在一层薄薄的纸下面,只要白泽一句话就能够捅破。
“不速之客?”
问话的是黑泽,而鬼灯根本没看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白泽,周围散发出来的气压叫黑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白泽一瞬间瑟缩了一下,可是马上就抬起眼给了鬼灯狠狠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