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认得这个鬼魂,之前在神社里见过一面交过一次手,他那冷静又淡漠的表情让黑泽觉得很不舒服。
鬼灯手上拿着文件,看到黑泽后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阎魔大王,在对方那战战兢兢犹如小兔子一样在自己目光中瑟瑟发抖的表现中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鬼灯和黑泽对视了一眼,相较于黑泽的那充满了黑泥般恶意地笑容,鬼灯表现得相当平静——他直接了当到:“越级干涉地狱事宜是不被允许的,即使那个坐在位置上没有骨气的家伙同意了也没用。”
……坐在位置上没有骨气的家伙……鬼灯啊我可是阎魔大王啊QAQ
不管阎魔大王委屈地在座位上咬着自己的小手绢,黑泽又笑了,这一笑里面的攻击意图就非常明显了:“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好,所以你觉得我会认为你会认真帮我找?”
鬼灯用平淡的语调“哦”了一声,好像有什么黑色物质从他的身侧慢慢溢了出来,和黑泽身上的紫黑色形成了一大片精神污染的严重地带。
方圆之内,横尸百万流血千里。
“作为只见了几面的、信息掌握量还处在几万年前的家伙,你把我和白豚的关系总结概括的倒还是挺到位的。”
*
“……你的家真破。”
站在那个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面前,白泽精辟地评价道:“我觉得风一吹你这房子就会垮诶。”
丁没有搭理他,白泽跟着他进了屋子后发现这个茅草屋的内在和外在一样脆弱。
一言以蔽之,家徒四壁。
穷得连根草都没有。
他不禁想起鬼灯在地狱里的寒酸的单位房——小小的空间里堆满了东西,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随处可见,听说鬼灯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收集奇怪的东西的房间来着……
生前死后这么一对比简直就是心酸到让人的眼泪落下来啊。
白泽决定以后不嘲笑鬼灯那奇怪的收藏癖了。
“如果你想要在这里住下来的话,要去和村长说明,”鬼灯把自己采集的那些可怜巴巴的食物摊在地上开始挑挑拣拣,要多认真有多认真,“不然他们会把你赶出去的。”
白泽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住宿问题——对于他而言随便找个山洞住一晚上也是一晚上。于是白泽笑嘻嘻地捏了一把他的脸:“你家里没有床吗?”
“这村子有床的不多,”丁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白泽的手给打开,漆黑的眼睛看着白泽哼着歌儿在地上画了一个根本分辨不出来轮廓一看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两眼发花的物品,“……你画的是什么?”
“这个都看不出来啊,我画的是你嘛,”白泽用树枝最后给那一团不明物质的头顶上画了一坨,“这个就是你的包子头嗯~像不像?”
丁面无表情地用脚把白泽的作画给碾平了,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看他画的画了:“……我觉得我的房子都被你的这幅画给污染了。”
卧槽这孩子绝壁是鬼灯!从小这嘲讽技能就妥妥的啊!!
白泽正想反驳一句回去,一个女声突然就从门口响了起来:“丁你回——你屋子里怎么多了一个人?”
这个女人的穿着看起来很明显就比丁要好一些,虽然还是那朴素的粗布衣服,可是好歹合适整洁,她约莫十五六岁左右,虽然相貌不怎么好看可是皮肤很白:“你从哪里带回来的这么一个人?”
丁想说这不是我带回来的是跟着我回来的,话还没说出口白泽就抢先一步开了口:“我是一个医生呢,偶然经过这里,能在你们村子里暂住一下吗?”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不管是耍帅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吃饱喝足活下去有意义,那个小姑娘顿时就愣住了:“医生……您会治病吗?我的弟弟他生病了,您能治好他吗?”
“先带我去看看你的弟弟吧?”白泽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女孩子在他和丁之间眼神徘徊了许久,最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丁……他是你的哥哥吗?”
“不是。”
“才不是呢。”
白泽和丁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否定了她的对话,并且都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厌恶表情:“谁和这家伙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