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当天晚上就给她打电话,说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他给龙晓庆打了电话,告诉龙晓庆“赵亮发现了我们的事,我们最好别来往了”,而龙晓庆似乎也很害怕,同意不再见面。
陈霭没想到龙晓庆吓一吓就松包了,这么好对付?她好像还没过到瘾一样。
但她过一会又开始担另外的心:龙晓庆听说赵亮撞破了他们的机关,会不会恨上赵亮,伺机报复?而龙一报复,赵也开始反报复,结果还是把滕与龙的事揭发出来了。
她很后悔给滕教授出了那个馊主意,干嘛要提到赵亮呢?这不是无事生非,多此一举吗?
她连忙给赵亮打个预防针,叫她别把滕教授去龙晓庆家的事告诉孔子学院那帮人,最后强调说:“滕教授倒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赵亮很老练地回答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不知道?还用得着你告诉我?我就怕你那张大嘴把这事说出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你只把自己的嘴管紧点就行。”
她担心了一段时间,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她就慢慢放心了。
滕教授也一样,断绝了跟龙晓庆的来往,发现龙晓庆并没去告他,他也放心了。
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单独相对时总觉得很尴尬。她非常小心,嘴上像装了最严厉的敏感字过滤系统一样,凡是跟“龙”“晓”“庆”“保姆”“喝醉”“艳照”“上床”“睡觉”之类的字眼相同或相似的字,她一律不用,生怕一用就会刺激到他。
而他呢,则像个死刑犯一样,知道自己罪大恶极,难逃一死,但仍在垂死挣扎,千方百计在狱头面前表现好一点,似乎这样一来就能免除死刑一样。他每天晚上都想办法向她证明他没去龙晓庆那里,有时是给她打电话,有时给她发email,还有很多时候,他装作散步路过,亲自跑到她家来,跟奶奶聊几句,看看欣欣的作业,有时还跟赵亮探讨一下学术问题。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私下里警告他说:“别动不动就跑我家来,当心赵亮不高兴。你不用这样,我相信你—”
他马上得寸进尺地问:“你原谅我了?”
“我没说我原谅你,我说的是我相信你现在没去她那里—”
“那你能原谅我吗?”
“你别逼我—”
他连忙说:“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很想听你说—你原谅我了—”
“这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你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你说过,生活就是这样,我们都现实一点—”
他不解地看着她,但不敢再问。
过了没多久,他告诉她:“真被你说着了,龙晓庆想在美国再呆段时间,要我给她延期—”
“你不是说B大只让她出来半年吗?”
“B大那边她丈夫已经活动好了,现在就看美国这边了。你说给她延不延?”
她不满地说:“你这样问我,就说明你想给她延期,如果不想,你不老早就拒绝了?”
他急忙声明:“我怎么会想给她延期呢?如果我想给她延,我还不老早就同意了,用得着跟你商量?”
“她延期—有什么理由?”
“她说她—想让女儿来美国看看,她说她很羡慕我们的孩子,能在美国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没有那么重的课业压头,还可以上美国的大学,她说她跟她丈夫没用,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在美国长大,她只想尽她的能力,让女儿来美国看看—”
她一听“女儿”两字,心就软了:“她能想着女儿,说明她还不是个坏女人,那你就给她延长吧,反正她女儿来了,她也不方便跟你—怎么样—”
滕教授给龙晓庆延长了半年,但孔子学院每学期开的课,都是很早就报上去让C大教务处批准的,而这次报课的时候,还不知道龙晓庆会延长半年,所以报上去的课里没《中国财经》,滕教授只好让龙晓庆教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