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片血腥之地,昼夜不息的声声惨叫令他如魔音穿耳,额头青筋不禁鼓涨起来,双手也反复地攥握成拳。
据他所知,一年前,大哥声称出去一趟,去去就回,可接着便在深山老林发现了那具不知名的尸体。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那具凄惨残尸是大哥,甚至以大哥之名为其下葬,他也着实悲痛了许久。
打那之后二哥便将他撵下了青山,生怕他一时失控对那位妻主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然而半年前,被白骨山那位大当家所救,虽未见过那位大当家本人,却也曾听闻过一些与那位大当家有关的事迹。
除此之外江雲庭还了解到另一件事情。
或许,
或许,
他江家那位兄长,并没有身死。
“……一位美人绝世风流,论其姿色当名传千古,可惜了,竟在那种地方活受罪。”
这是他从白骨山那边的一个弟兄口中听来的,那人曾见过一位白衣人,被数名军士押解着送入嵊唐刑狱,听其描述竟是像极了他江家那位本该死去多时的兄长。
“也不知是被谁抓来的,但刑狱那地方,一旦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我曾听说,那地方似乎也有些猫腻儿?”
“像是与那神威侯府有关……”
当时那人提起神威侯府时神神秘秘,也是那时江雲庭才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
历年来,这幽州境内,几乎每年都有无数男子死于刑狱。
可其中的一部分,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人悄然转移了出去。
至于负责此事的,也正是刑狱之中的刑狱长,以及当地的官媒执掌者。
…
许久之后,江雲庭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
他心想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急不得。
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他这才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拎起了那名狱卒,三两下扒下其身上深红色的衣裳,又飞快地套在了他自己身上。
这深红长衫黑腰带,乃是这些狱卒的标配,似乎是为掩盖平时沾染的那些血腥。
而两人身形恰恰相似,这深红长衫穿在江雲庭的身上倒也合适。
至于他所换下来的那套蓑衣笠帽,则是被他卷成了一团,与那名昏死过去的狱卒一起,一并推到了床铺底下,当然也没忘了从怀中取出一瓶“三日昏”。
这东西相当于迷药,又或者是蒙汗药,凡是服用此药者,当一梦三日,连续三日昏睡不起。
不久,吱呀一声,房门被江雲庭大力推开,他手里也拿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这面具是乃是刑狱这边的标配。
这些狱卒也不知为何,平日皆是佩戴着这样狰狞丑陋的面具,唯有少数人才肯摘下来。
可那些摘下面具的狱卒无一例外长相丑陋或貌不出众。
而在戴上面具那一刻,江雲庭也昂首阔步,丝毫没有半分怯意,就那么笔直地朝前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