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又忽然一个用力,攥紧了那一块碎布,仿佛如鲠在喉。
但敛了敛神,他只迟疑着迈出一步,又迅速停下,冷静回头看了看这边的惨剧,两具尸体,两具娘子的尸体!
江家村,江氏宗族的这些人,一个也没死,便是之前叫林娘子用信香操控,曾对那位姓言的妻主出手,但那人也仅仅是让那些人昏迷而已。
今日死的,竟不是他江氏宗族,而是那两位曾作恶无数,也曾残害过数十名族人的妻主娘子。
江孤昀又定了定神,他沙哑地对祥林道:“祥林叔,尽快喊些人来,这二位的尸体立即焚毁!毁尸灭迹!便是半分痕迹,也绝不能留下!”
他目中宛若冰封,旋即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之前叫他一记手刀劈晕过去的小六江雪翎。
方才若不是老四,
不,那位妻主的身手太过灵敏,便是比起老三、老四,也不逊于分毫。
那位妻主不会出事,可老四也正如不久之前在河边所言。
“披荆斩棘吗?”
“为了她,愿做刀,愿为盾吗?”
江孤昀沉声自语,而许久之后,又沙哑一笑,只是那眼,不知为何,也已鲜红了起来。
…
“撑着点,就快到了!”
言卿背着江斯蘅一路疾行,男人的腹部贴着她后腰,湿漉漉的血迹竟是滚烫的惊人,仿佛欲灼穿她这件衣裳,灼伤她后腰那一片薄薄的肌肤。
江斯蘅咳了一声,脸已疼得煞白,人也有些神志不清。
就连往日那总是轻佻的嗓音,也已变得沙哑至极。
“不用管我,还有另外几位娘子,那些娘子……不能不管……”
他虚弱地道。
言卿眉心轻蹙。
而江斯蘅则是又狠狠地呛咳了一声,口中再次涌出了许多血,那血染红了她肩膀,也染红她雪白的脖子。
他徐徐合上眼,但几不可闻的低语:“赤牙钱庄,管事刘信昌……让他!送你走,就说,我说的………”
她不能留下。
留下必充军。
她该走,
在此事爆发前,在官媒发难前,
必须先把她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