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郑有恩没有再接着去喝酒。她直接回了家。
我送她到她家楼下,看她没有轰我走,我就没皮没脸的跟上了楼。柳阿姨一开门,愣住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呀?”
“累了。”
“吃东西没有?”
有恩抬头看看柳阿姨,想了一会儿,“妈,下碗面吃吧。”
柳阿姨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点头,“哎,我这就去,小张你也留下来吃。”
我在厨房里陪柳阿姨,柳阿姨手势利落的和面,抻面,葱花切碎,西红柿切片。等水开的工夫里,柳阿姨低头念叨,“好多年了,有恩从来不和我过生日,每次都是喝的醉熏熏回来。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醒着回家。”
锅里的水开了,柳阿姨拎着面条往里一扔,四周一片蒸气缭绕。柳阿姨抬头看看我,可能是蒸气的原因,柳阿姨眼睛有点湿,“小张,谢谢你啊。”
面煮好,我和有恩、柳阿姨一起吃着面。郑有恩又恢复了面瘫的状态,就像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之前发生过的再也不提。沉默的吃着面,我偷偷摸摸的把筷子伸向了有恩的碗,夹起了她碗里的一柱面。
有恩抬头冷冷的看着我。
“有,有恩,北京不是有讲究么,生日面要从你碗里挑一柱,这叫帮寿星挑寿。”
有恩看着我筷子上的面,然后抬起筷子,咔嚓,把面夹断了。
“还挑我的寿?你是不想要命了吧。”
吃完面,我跟有恩郑重的说了一声,“有恩,生日快乐。”
“你赶紧走。我要睡觉了。”有恩这样回复我。
应柳阿姨的强烈要求,郑有恩百般不情愿的送我下了楼。
路上我俩一起沉默着,到了小区门口,有恩准备转身往回走。
“有恩啊。”我叫住了她。
“干嘛?”
“我问你个事儿。”
有恩防备的看着我,“亲你那事儿?你就当我喝多了吧。”
“不是这个事儿。我想问你,那蛋糕拍你脸上,你去厕所擦掉的时候,有没有尝一尝啊?”
深夜的秋风里,我和郑有恩对视很久,然后郑有恩点了点头。
“好吃么?”
“。。。。。。嗯。”
我开始傻笑,郑有恩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模糊的笑意。
“那就好。”
“赶紧走。”
“哎。”
用四个字,形容被郑有恩亲过我之后的日子,就是“恬不知耻”。
我感觉自己天眼开了,四周的高楼大厦,街道车流,天地万物,全都软了。我想陷进墙里打滚,我想扎进土里开花,我每天都笑嘻嘻的,早上一睁眼就想抱着被子喊,我好幸福啊哎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哈。
有一天傻乐着值班的时候,陈精典烦躁的打量我,开口说,“你让我想起了《山海经》里的一种怪物。”
“嘻嘻嘻嘻,什么怪物啊?”
“浑沌。”
“嘻嘻嘻嘻,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