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朝着他走来,继续劝说,“还在犹豫什么啊,留下来继续看舟儿对你的讨厌吗?
以后他会对另一个人笑,和另一个人闹,和另一个人饮酒,吃饭,炼丹。
还会与那个人亲密无间,享受鱼水之乐,而你,只能远远看着,甚至,在他与别人的婚礼上,为防止你捣乱而将你赶出去。”
江随身子一阵颤栗,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而毫无动作。
“我,要,走。”
每个字都很艰难,他陪了舟儿十几年了,却只能落下一个匆忙逃离的结果,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我带你走。”
“江随”转身向白雾中走去,江随也踉跄地跟上。
一步一步,远离舟儿,远离他的生命,远离一切的喜怒哀乐,看不见白雾,只看见那个孤单的自己。
白雾愈发浓厚,几乎要吞噬掉他。
“随哥!随哥!”
江随身体猛然一颤,抬头向四周看去,没有,只是幻听啊,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脸上全是痛苦与不堪。
“江随!江谨行!随哥!”
一声又一声,不是幻听,舟儿没有走,江随忙不迭向四周看,“舟儿。”
季云行没有走,那不是季云行,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他要回去。
原本快要笼罩住江随的白雾也逐渐散去,再次透明时,江随看到的就是一脸焦急的季云行。
“随哥,你醒啦。”没等到回答,自己被紧紧抱住。
季云行尝试地挣脱,没有挣开,他当是江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回抱住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他。
“随哥,我在,我在。”
江随感受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季云行,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只怕这是假的。
“没事了,随哥,你看看我,我不是在这吗。”季云行继续不耐烦地安慰他。
江随松开一些,看他,没有厌恶,只有一如既往的笑嘻嘻,眼里还有一些担心。
心里安稳了些,但还是搂住不放开,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呼吸的热气喷在脖子上,引得季云行一阵莫名的悸动,但一闪而过。
在他的记忆中,江随一直都是坚不可摧的存在,几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时候,心疼的不行。
但又很好奇白雾中发生的事,能让江随变成这样的破碎感美人。
红红的眼睛显得整个人脆弱极了,与往常冰冰冷冷完全不同的样子,令他心动不已,明明他该心疼,可他好像很想心动随哥这副模样。
突然感觉他好渣,明明对方这么痛苦,他却在想这些,真渣,唾弃一秒自己。
“随哥,我一直都在,想哭就哭,没事的。”
江随一直都感觉季云行有的时候说话没有太多思考,就比如现在,一直都在这种一辈子的承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可是他又止不住去想是否真的会一直都在,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心理,还会在吗。
“季云行,你会永远不离开我吗?”
江随没有抬头,可能因为哭过,也可能脸挨着脖领,声音听着闷闷的。
脖领处有温热的东西蹭过,痒痒的,季云行动了动身体,动不了,只能尽力忽略,回答他,
“当然会,只要随哥不赶我走,我一直都在。”
又怕江随再钻牛角尖,补充了一句,“即使随哥赶我走,我也不走。”
“好。”
既然他应允了,那他就不会放他离开,倘若厌恶自己,锁起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