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姨娘也在旁附和:“是,是是啊,方才问她是与何人用膳,她也答不上名……”
“侯府的人,一向没有规矩吗?”
段知安打断她的话,语气冷淡,连带着脸上的笑也没了:“见了我,为何不行叩拜礼?”
众人一怔。
按礼制,确实该如此,见太师应当伏身行跪拜大礼,可平南侯毕竟加封侯爵,而且也是太子的人,通常还是会给几分薄面。
但他今日显然不想给这个面子。
平南侯连忙使眼色过去,李蓁蓁与付姨娘无奈,一同跪下行礼。
然而跪下了,却迟迟未听到他说起身的话。
段知安全然无视了二人,回想着方才付姨娘的话——“问她是与何人用膳,她也答不上名……”
他转头看向闻浅,笑着问:“怎的连舅舅名字都忘了?浅浅。”
浅浅?!舅舅?!
这称呼一出,院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闻浅也微微张着嘴。
她什么时候有个太师舅舅了?
难道是家族关系太乱,是远亲舅舅?
段知安见她发愣,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描:“段……知……安……”
“记好了,这是我的名字,往后可不能再忘。”
他写完后也没有松手,从怀里拿了个药瓶,十分自然地给她上药,轻缓又温柔。
闻浅下意识想缩回手指,却又被段知安轻捏着指尖。
她有些手足无措,低声问:“我不曾记得有太师这样年轻的舅舅,太师是不是认错人了?”
段知安脸上仍笑着,低声道:“你母亲与我长姐乃结拜异姓姐妹,你幼时在滁州出生,四岁时才回都城,在滁州时常去邻府玩。可想起来什么?”
闻浅回想,滁州是她母亲的娘家,她的确是在滁州出生的,后来母亲坐月子身子弱就在滁州将养了几年,虽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但母亲娘家的邻府。。。。。。好似的确是姓段。
她想起幼年的事,眼睛一点点睁大:“你是,段家小舅舅?”
她说完,段知安闭着眼点了点头。
“没想到今日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这话对着闻浅说,却是说给平南侯听的。
平南侯脸上有些挂不住,拱手行礼:“太师放心,此事我府上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代。”
“侯爷想如何交代?此刻便说说。”
“这。。。。。。”平南侯一时噎住。
闻浅还没见过侯爷如此惶恐的样子,段家小舅舅竟成了这般了不得的人物吗?
她对四岁的事记不太清了,只依稀他年长八九岁,那时候她只有他的腿那么高,每次她在段家玩得脏脏的时候,他就会来给她擦手擦脚,捏捏她的脸。
闻浅低下头,她不知他特意来府上做什么,总不能是猜到她会被为难专程来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