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仪摆了摆手,“让她下午再来。”
林清苒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火红的裙摆,耳畔是大姐姐的声音,“娘送过来的两个姨娘,安置有些天了,早晚都会过来请安,如今看是安分。”
身为一个妾,喜欢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如此高调,林清苒总觉得不会安分到哪里去,回头看大姐姐,林清仪似乎不怎么在意,脸上又有几分把握,“你姐夫没去她们那儿。”
这让林清苒想起当初祖母给爹塞妾身,爹一个都没去,还想着法子把那些妾室赶的赶,送的送的情形。
不是林清苒不相信,而是她至始至终觉得,在贺家这样的环境下,大姐夫没可能做到像爹这样,于是林清苒试探的问,“大姐,倘若姐夫去了呢?”
林清仪微怔了一下,很快笑了,“他答应过我,不会去的。”
看着大姐脸上那笃定的样子,林清苒压下了继续说的冲动,没有再对妾室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倒是林清仪说起了三姐姐,“你三姐也真是糊涂,本就是低嫁了,何必再给你三姐夫纳妾,还是她主动纳的。”
林清笑了笑,在她看来,三姐姐是看的太明白了,而大姐姐却是看的太不明白。
呆了一个多时辰,从大姐姐屋子里出来,桃喜送她们出的院子,经过大姐姐院子附近的两个小别院时,林清苒又看到了站在别院门口的曼姨娘,十五六的年纪,风华正茂,一身红衣穿着,十分艳丽。
对上的那一眼,林清苒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什么卑微和怯意,曼姨娘从容的给林清苒福身行礼,转而进了别院。
留给的一抹红裙摆消失在门口,却有几分意犹未尽。。。
回到了林家,没有瞒什么,林清苒把贺二夫人给大姐夫送了两个妾室的事情说了一遍,陆氏没露出意外神情,“这是早晚的事,难道纳妾这种事,林家还能插手管不成。”只要大姐夫不是宠妾灭妻,纳了十个八个妾室,最多的就是爹隐晦提点而已,别的林家如何都管不着了。
去过贺家之后,年前这几个月,林清苒再也没出过门,忙着看总账,帮娘一起打理家中的事,年底收送年礼的事都能忙上半个多月,这么一忙,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四姐姐开春三月就要出嫁,她又定了亲,年三十的祖印寺便没有亲自去。
吃过了团圆饭,等着子时来临,烟火漫天,每年都是如此。
今年刘氏回乡下过年,年初一林文锡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乡下,陆氏则带着四个女儿留在家里,初三初四出嫁的女儿要前来拜年,家里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热闹过了初五,初六林文锡带着儿子回来了,去一趟乡下,管束不住,两个小的玩疯了,回来还不忘记和姐姐们说在乡下遇到的趣事,最好玩的莫过于放炮仗。
七八岁的年纪皮的很,性子也没收,到了乡下半天功夫就和村里同龄的人混熟了,第二天就敢跟着他们拿着炮仗去坡上炸雪坑。
村里田埂山坡间别人有放着施肥用的缸,冬天积了雪,他们就学着村里的孩子往哪缸里扔炮仗,险些没把人家的缸给炸碎了,没等林文锡教训,刘氏护的快,差人送了些钱过去,愣是没让林文锡教训成。
回了林家,俩小子还把这事当成是邀功的和林清苒炫耀。。。
十五过后,洛都城新年气氛还有些余味,回乡探亲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二十三这天,邵家的送聘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林家。
送聘礼就是要敲锣打鼓的热闹,一路过来,一个个身穿喜庆衣服的抬聘夫,最前面是代表邵家前来送聘礼的邵家四少爷和邵家六少爷。
夫家家底是否殷实,对这桩婚事是否看中,这都能体现在聘礼上。
当初邵家长孙邵子溪娶方家女的时候,这聘礼也相当可观,如今这还是赐婚,聘礼也不会差。
陆陆续续抬进林家的聘礼摆满了前院,这是要晒上一晒,继而才收起来,陆氏看了这下聘的单子,略有吃惊,几十台聘礼,里面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掺假,这些怕是邵家五老爷和五夫人留下的东西,否则但从邵家这边出聘,远没有这些。
邵 子钰的家底自然多,邵五夫人当年嫁入邵家时嫁妆就不薄,去世之后这些东西都留给了邵子钰,由邵侯爷替他保管,祖孙俩商量过后,这些嫁妆中的大部分,都添进 了这一回的聘礼中,算上邵大夫人从邵家公中出的,邵侯爷私下出的,还有圣上赏赐的,林林种种加起来,台数是赶不上邵家大少爷当时娶亲时的聘礼,里面的内容 却是相差无几。
请邵家四少爷和六少爷在林家用过饭后,送了他们离开,等林文锡回来,陆氏把这聘礼单子给他瞧。
邵家给的聘礼多,诚意足,相对的,小五这嫁妆也是得厚足。
为什么说生女儿是赔钱货,说的就是这嫁妆。
常言道一脉单传的人家,家底肯定厚实,说的也是这娶进门的媳妇带进来的嫁妆积攒下来的。
林家有七个女儿,林文锡一人当官,陆氏一人的嫁妆怎么够分七个女儿,要不是林文锡在圣上面前足够得宠,时不时能有些赏赐,这林家就真是嫁女儿嫁穷了。
林文锡看了一眼单子,连夜进宫一趟,干什么去?向皇上要添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