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拿了面镜子打量自己,今日梳得发髻好,衬得人越发高挑,气色也好,她瞧着瞧着瞧到发间的一抹红时,面上有了点笑意。
看了会儿才起来去洗漱,到楼下时,大家都坐在厅堂里,方觉今日也没有去书院。
阿夏生在早晨,所以每年她过生的时候,家里人送她生辰礼都是在早上。
太婆坐那里就冲她招手,“阿夏快来,太婆今日可又好东西给你。”
阿夏笑意盈盈坐过去,抱住她的手臂道:“太婆,什么好东西啊?”
“喏,”太婆从袖袋里掏出个小木盒,打开一瞧是个玉镯,成色不错,她边给阿夏带上边说:“今日过了,就真是大姑娘了。太婆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个镯子,以后找到好的再买给你。”
“哎呀,太婆,”阿夏对于长辈的好意不好推辞。
“你拿着,等你以后定亲,成婚,太婆还要送你更好的。”
太婆拍拍她的手,慢慢地道,人上了年纪以后呀,也就盼着底下的小辈过得好了。
“娘送得这般好,我这个做大伯也不知道送什么,上次去平谷,看到那里有种香不错,就买了点。”
大伯说着就掏出一个盒子来,阿阳立马接上,“我就送阿夏一株小珊瑚,别看它小,颜色还不是这般好看,那是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捞的,可宝贵了呢,我特意送你的。”
“一瞧就是件宝贝,我喜欢极了。”
阿夏看着眼前不过两个手掌高的珊瑚,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才叫阿阳笑起来。
方觉年年送的都是本手抄书,而且每次都会在生辰岁数那里夹银子。且那张纸上通常都是生辰诗,他自个儿写的,年年都不相同,但意思却通常都是岁岁吉祥,平安康健。
至于方父,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大老粗,给不了什么,每年都是给钱,还置办一大桌的饭菜。
今年这菜从昨夜就忙活起来,有不少硬菜,诸如四喜烤麸、葱烤鲫鱼、三套鸭、熏鱼等,以及最后这碗长寿面。
之前是方母吃整根面条,现如今是阿夏吃着她爹揉的面,一根特别长的面,在大家的注视下全都吃到嘴里,一点也没断才好。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说到了下午,就有人来找阿夏了,方母了然,“阿夏你去吧,晚上就不给你留门了,好好玩。”
反正每次阿夏上午过完生,下午还有朋友给她过,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
但她不放心又道:“要是阿阳能去的话,让阿阳跟你一起去。”
“当然成,阿阳跟我一起去,”阿夏站起来,又跟长辈告辞后,才赶紧拉着阿阳出去。
才刚打开大门,小阿七的脑袋就探过来,嬉皮笑脸地道:“阿夏,快走,让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少听他胡说八道,一日没个正形,”山桃挤开他,自己挽住阿夏的手往旁边走,还不忘问道:“这是你家谁?”
“我堂弟。”
阿夏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却还是回了话。
“堂弟啊,”三青一脸怪笑,走过去将手搭在阿阳的肩膀上,笑着道:“阿夏的堂弟也就是我的堂弟,等会儿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好,哥你一瞧就特别靠谱。”
阿阳立马接话。
一群人走到了明月河的岸口,只听三青一顿安排,晓椿和阿阳坐三青的船,山桃和山南坐小阿七的,只有阿夏被留给了盛浔。
进了船舱后,阿夏就问,“你们都商量好去哪了,就不告诉我?”
“今日你过生,我们当然有商量过了。”
盛浔说完,撑着桨慢慢跟在他们后头划出去。
“成吧,看看你们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哪。”
阿夏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打算问了,干脆坐稳,偶尔探出窗外看一眼。
不知多久,原本宽阔的河道渐渐被荷叶挤占,从荷叶中生出一枝枝荷花,还有尚未长出花瓣的莲蓬,远远望去就是绿浮满池。
阿夏伸出手,那荷叶从她指尖划过,积蓄的露珠便落了她满手。
小船却没有停,而是继续往前,停在一处十里长廊边上,那是修建在荷花池中央的,每年夏日的时候都有不少人会在这里待到天亮,所以、这地方又叫消夏湾。
盛浔停了船后,等阿夏出来,同她一起上去,两个人上去后,大家早就都站在那里等他们。
晓椿从篮子掏出一叠纸,递给阿夏,这纸是用糯米纸做的,涂了很多种颜色。
原本阿夏以为是他们买的,但一看这色涂的又不少空缺,就知道应当是他们用什么东西染色自己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