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孔焒身兼操江提督和巡江防御的重任,在南京的地位举足轻重,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
虽然长江水师的辉煌已不再,往日的英勇难寻,即便是对付一些小毛贼也显得吃力。
但它作为大明正规海军的身份不变,享有明确的水域管辖权,任何船只往来长江,都得向它“表示敬意”。
刘爵爷坐收渔利,家中的银两如泉水般不断涌来,自己根本不用动手,各方的“供奉”络绎不绝。
至于水师的训练,刘操江刚上任时还有点兴趣监督作战,之后就回到了老样子,长江水师日常依旧是捕鱼和向过往商船收取“通行费”。
至于水师为什么能如此横征暴敛,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没有强硬后台的,稍有差池便可能货物船只全被扣押。
背景深厚的,即使轻视水师,一旦遇到打劫,也只能自认倒霉。
毕竟水师每年的资金短缺,士兵们捕鱼补贴家用已成了常态,偶尔遇到海盗猖獗,也无力根治,这似乎成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大明国库的空虚和军饷的不足。
刘爵爷本就没想改变这种状况,只想安逸享受,偶尔巡查一下秦淮河边的产业,闲暇时欣赏河景。
如果不是意外出现,他还以为这样的逍遥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世事无常,大明皇帝即将前往祭祀先祖,这次行程直接关系到操江提督的责任,刘爵爷今日觐见,就是为了确认皇帝的出行路线,以便调动水师保驾护航。
平时里水匪的小打小闹还能容忍,若是在皇上过江时出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校望着刘孔焒,勉励说:“刘卿能够勇于承担重任,识大体,朕很欣慰,这证明朕用人的眼光没错,就按照刘卿的计划办。”
刘孔焒连忙答谢:“微臣惶恐,这都是臣分内的职责,不敢居功。”
“好一个分内之事,朕就是要这样的忠于职守,不必多言,赶快去办吧。”朱由校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遵旨,臣告退。”
这次觐见,刘爵爷心满意足,面上不失体面,足够了。
护送皇上过江,他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就算水师战斗力薄弱,保护皇上还是游刃有余的。
至于水匪,谅他们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除非他们不想活了,不顾忌锦衣卫遍布天下的锋芒。
刘爵爷坚信,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
刘孔焒退出后,朱由校对许显纯低声说:
“如果不是锦衣卫的秘密报告,朕怎么会知道仪表堂堂的刘爵爷,沉迷于花街柳巷,商业手腕高超,生活丰富多彩,确实是个能人,却苦了水师的士兵们,还得靠捕鱼来补贴家用。”
“真难以想象,若是让他继续掌权几年,水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到了紧急关头,怎能依靠?”朱由校忧心忡忡地说。
许显纯接着说:“正是这些无能之辈,才给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机会。如果他能尽心尽职地做好操江提督,又何必沉迷于花丛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