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又送来了饭,朱纯臣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跟狱卒说话,今天的菜特别丰盛,连酒都有。
以前,这种狱卒他是看不上眼的,现在也只能靠这个聊以安慰了。
“大爷要是喜欢,尽管吃,多吃点,多喝点。”
“进来之后,就没沾过酒,今天能这样,真是想不到。”
“大爷高兴就好,这酒特地为您准备的。”狱卒笑着回答。
“哦?真的吗?”朱纯臣自斟一杯,尝了一口,夸奖道:“好酒,很合我口味,是谁的手艺?”
其实,狱卒拿来的酒没什么特别,只是朱纯臣心情好了,加上吃的突然变好,自然就觉得是外面疏通的结果,觉得自己离自由不远了。
“都是为了大爷准备的。”狱卒依旧笑眯眯的。
“监狱里准备的?”
朱纯臣语气有些紧张,在诏狱里,哪见过锦衣卫主动示好,自己掏钱给犯人吃好的?
狱卒拿起酒杯,随便擦了擦放在他面前:“看样子,国公心里已经有数了。干脆说吧,这是你的断头饭,吃饱喝足,上路吧,就算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不是挺好吗?”
“本大爷是堂堂成国公,谁敢动杀我的念头?你们锦衣卫好大的胆子!”朱纯臣色厉内荏。
“大爷,您已经不是以前的国公了,朱家的爵位都被剥夺了。至于为什么杀您,大爷还是自己想想吧,和清奴勾结的事,已经败露了。”
狱卒面不改色,淡淡地说。
朱纯臣万万没想到,就为了点小便宜,竟然惹火烧身,和清奴扯上了关系。
“你骗我!肯定是你们锦衣卫背后捣鬼。”
“朱纯臣,你现在就是个囚犯,我好歹也是锦衣卫的总旗官,何必骗你?”
狱卒收起了笑容,严厉地说,“告诉你实话,是想让你死个明白。”
“最近,菜市口天天都在杀人,先是除掉恶霸流氓,再砍那些和清奴勾结的俘虏,接下来就是品德败坏的官员和叛徒。
“至于你,朱纯臣,这最后一顿,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审就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朱纯臣失控地扑向狱卒,满心不甘和绝望。
狱卒猛地抬起脚,一脚就把穿着华丽国公衣服的成国公踹倒在地上,恶狠狠地说着话,就像利剑一样伤人: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囚犯,还想着你那高贵的国公位置吗?谁还会把你当回事!”
“爱吃不吃,老子才懒得伺候你呢!”
说完,他怒气冲天地把桌子上的酒菜全踢得乱七八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出牢房门。
走之前,他回头对着朱纯臣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不过,朱爵爷你算是走运了,去黄泉的路上有个伴,是个蒙古的贵族陪你,听说这家伙要受凌迟,就是一刀一刀割的那种。”
“朱爵爷,想象一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话说完,没等朱纯臣有什么反应,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