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海盗的小船,武装商船自然占便宜,但遇到炮台就没办法了,就连“密得保号”也在要塞炮的轰击下吃过亏。
“可能是我多心了,”总督仰头看了看天,“今天就到这里,让兄弟们喘口气,明天再继续攻打,希望能把城池攻下来。”
“总督大人,我并不是要打击大家,但是光靠那些雇佣兵和随从军队,短时间内攻下城池,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看他们不一定靠谱,明朝的守军还有余力呢。”克勒多船长坦率地说。
普特曼斯叹了口气:“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们不能切断海盗船队的补给线,这场战争恐怕希望渺茫。”
克勒多带着讽刺的笑容说:“也输不了,对不对?只要咱们有‘密得保号’在。”他跺了跺脚下的甲板,那是身为船长的自豪。
总督望着海面上整整齐齐排列的舰队,也笑了:“你说得对,既然赢不了,自然也就输不了。”
话虽这么说,但眉头间的忧虑难以掩饰。
如果不能取胜,东印度公司在这一片海域的麻烦就大了。
只能希望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明朝的士兵一遇到挫折就会逃跑。
还好明朝内部不团结,这个时候不但不支援守军,反而还帮忙盯着月港的船队。
太阳刚升起,土着随从兵在雇佣兵的催促下,扛着临时赶造的云梯向澎湖巡检司的小城猛攻。
城墙上炮声轰鸣,接着荷兰的一些战舰冒险靠近岸边,向城墙发动攻击,双方交火不停,炮台附近的海盗船蠢蠢欲动。
荷兰的战舰在外围布好阵势,炮口一致对准炮台。
澎湖守备紧急报告:“厂公,敌人攻城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请您先退到后面,这里由我们来抵挡。”
海厂公打量了守备一眼,心里想:就你这水平,也能当守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走不成了。好在我本来就打算留下,不然非得跟你算账不可。
“我就在这里看战况,你去忙你的。几个土人,何必我回避?”
海厂公淡淡地说。
澎湖守备心里嘀咕:这些太监就是难伺候,我知道你是东厂的,土人们可不管你那一套。反正提醒过你了,到时候挨炮挨刀别怪我。
他自己去督战了,却忘了,万一东厂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作为守备的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随着土着随从兵在雇佣兵的监督下一次次冲击城墙,战斗越来越激烈。
海厂公下令:“放他们出来!”
身边的人连忙挥动令旗,炮台附近的海盗船像潮水一样涌出,纵火船打头阵,直冲荷兰舰队。
郑芝龙带领船队紧随其后,心里盘算:海厂公做事有手腕,可惜不懂海战。
在广阔的海面上,纵火船起不了大作用,这次又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船只。
是时候考虑撤退了,再这样听海厂公瞎指挥,这点家底迟早会败光。
克勒多见海盗船蜂拥而出,笑着说:“呵,真是幸运,一旦消灭了海盗船队,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有足够的时间占领他们的城池,不用再担心夜袭了。”
普特曼斯也面露喜色:“果然,明朝的指挥官一受压,就会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看来是城里命令海盗出击,他们不得不服从。”
在总督看来,城池还没到危急时刻,没必要急于硬拼,如果舰队消耗殆尽,那才是自己找死。
对手越傻,对他们越有利,这正是总督乐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