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看着在随从簇拥下走进来的海厂公,心里暗暗佩服,这才是真正官员的气派。
海大富坐上了主位,孙副官恭敬地站在一旁,弯腰报告说:
“厂公大人,人都到齐了。”
海大富轻轻用手帕遮住嘴,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地说:
“各位都是海上有名望的人物,应该知道咱家召集大家的目的。”
“咱家再问一次,如果现在有人想退出,可以直接说,咱家绝不会勉强。”
“但如果现在不说,等到和荷兰人交战时再想逃跑,就别怪咱家不讲情面了。”
各位船主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从巴达维亚传来的情报,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装备精良的荷兰舰队。”
“如果有想退出的,现在就说,咱家让你走。”
“不然,等打起来再想跑,别怪咱家心狠。”
这时,外号“鲨鱼头”的赵老三站了出来:“厂公大人,我赵老三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荷兰人来了,如果不硬碰硬,以后麻烦会更多。”
“厂公大人要是决定和荷兰人干一架,算我一个!”
有了领头的,其他船主也纷纷表示赞同,郑芝龙也跟着附和,心里却在想:
厂公大人话说得慷慨激昂,但真有人想退出,能不能平安离开还是个未知数。
海大富看到大家情绪高涨,嘴角微微上扬。
赵老三的捧场倒是恰到好处,毕竟荷兰人来犯,赵老三也躲不过这一战。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对抗荷兰人,那我们就做好准备,和他们一决高下。”
海大富说,“荷兰人的船坚炮利,但我们胜在数量。真打起来,他们想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郑芝龙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他曾经和荷兰人交过手,知道几百条船听起来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很多小船在实战中并不顶用。
海厂公没有察觉到郑芝龙的想法,继续说:“我们可以依靠炮台,和荷兰人周旋,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这话让郑芝龙放心了不少,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港口的炮台,再加上众多的船只,确实不用害怕荷兰人在外海的优势。
荷兰人的船再大,也抵挡不住炮台的火力。
海厂公的一番话,让大家更加振奋,好像再多的荷兰巨舰也不足为惧。
海厂公示意孙副官继续招待各路英雄,自己则退到内室休息。
赵老三悄悄靠近:“厂公大人,荷兰人的厉害,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见识过,他们的船像小山一样。”
“不如在开战前,让我派人护送您离开,一旦开战,想走就难了。”
“哦?你是害怕了吗?”海大富意味深长地问。
“厂公大人,我的命是您救的,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没命了。”
“我想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全撤离,有我在,巡逻官署就不会失守。”
海大富沉默了,静静地看着赵老三,心里五味杂陈。
赵老三被瞅得浑身不对劲。
“厂公大人,您心里明白,最近咱港口一开,私掠许可太多了,还捎带着收些来历不明的货,树敌多了去了!”
“那些人背景不浅,我担心您这地儿也遭围,万一有人搞鬼,跟荷兰人串通起来,咱们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海公公反过来问:“你就不想想,咱家要是一走,这局面会不会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