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訕訕地用煎匙摆动鸡肉块,欧阳纪却问:『还是你觉得,这样一起住没差?』
&esp;&esp;从最近的状况来看,自然不可能没关係:『可六起,还算尊重我的意愿……』
&esp;&esp;下意识选择的答案并不能让欧阳纪满意,依旧摇头:『他们是兽人啊,既能变身野兽又有野性的人啊,就算现在对你还不错,那也难保有一天他会兽性大发把你扑倒吧!』
&esp;&esp;『……』
&esp;&esp;似乎还怕不够说服力,他指了指自己:『不信的话看看我就好了,』脸上掛着嘲讽地笑:『你知道那两个混蛋一起上的时候有多痛吗?』
&esp;&esp;『欧阳……』
&esp;&esp;他叹了口气:『干嘛露出那种表情,我也没有要吓你的意思——好了吧?刚才就好香啊。』
&esp;&esp;林耕未顺着对方的口风转移话题,沥了沥油,把锅里的食物盛进盘子。欧阳纪在一旁垂涎,等撒上调味料后,便迫不及待的捻了一块,呼呼地塞进嘴里:『好吃。』
&esp;&esp;『好吃就多吃点。』
&esp;&esp;边说边把油捞起来准备做其他的菜。
&esp;&esp;欧阳纪坐在一旁,不知怎地又把刚才的话题接了下去:『我第一个男人对我也不错,虽然个性有点软,但也是很听我的。虽然第一次是被他强暴,可既然他人不错,我就想,那至少一起生活也还可以,只是……』
&esp;&esp;『只是甚么?』没忍住追问。
&esp;&esp;对方陷入了回忆的迷惘表情:『他有个好朋友,时常跟他混在一起,两个人同进同出,一起打猎甚么的,我跟他说过几句话,觉得对方也算好聊,然后——』
&esp;&esp;表情不安起来,连同话语也有些断续:『有一天在外头遇上他朋友。他帮我摘了摘不到的植物,多说了几句话,没过几天,就发现他们打了起来。我不知道原因,可他输了,他朋友,当着他的面……我对他喊救命,我说了不要,可他连试图阻止都没有,他就是,袖手旁观……』
&esp;&esp;灰色的记忆,如同盈满了尘埃般令人想退后远离,但眼前人却是身歷过那段不堪,在回忆之海中浮沉,宛若求救。他忍不住伸出了手,就算知道没办法改变过去,还是想伸手,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游走,抬眼的表情有些迷茫,看上去不因此开心,却还是弯了弯唇角:『我只想说,你要是对他有意那无所谓,要是没有,』笑容扩大了一些:『可不要太相信他啊。』
&esp;&esp;轻轻的话,像是讽刺,像是警告,撕开过往赤裸地告诉他,活生生的前车之鑑就站在眼前。林耕未抿着唇角:『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esp;&esp;欧阳纪又夹起了一块肉:『很好吃啊,你吃看看。』
&esp;&esp;犹豫只有一瞬,还是张口下了那块鸡肉,林耕未对他笑了笑:『挺好的——』
&esp;&esp;话没能说完,外头传来物件掉落的声音,没从门窗看见人,欧阳纪往外走,在门外张望后,走过去捡起倒地的扫把,从窗户探头进来:「唔,大概风吹的。」
&esp;&esp;林耕未点着头,继续准备晚餐,窗边却传来欧阳纪的询问:「是说,你想过要离开吗?」
&esp;&esp;青菜中的水分让油花爆开来,滋滋的在锅中跳动,林耕未感觉到手背让油花溅到,些许的刺痛从肢体尾端传来,如同现在心中感受到的。说不出否定的话,只是稍微犹豫就开了口:「——嗯,想过。」
&esp;&esp;「那,要不要一起走?」
&esp;&esp;像是引诱的句子让他抬眼看过去。对方双肘靠着窗台,眉眼弯弯:「其实我一直想走,只是捨不得离开同伴,但你如果对六起没甚么心思,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还能互相照顾呢。」
&esp;&esp;金色的斜阳打在同伴的身上,那人背着光线,望着那琥珀般的落日澄黄,彷彿是诱惑、是鼓励,是他逐渐狭窄未来的出口,想抓住这道微光,无以名状的衝动微热的在胸腔游走。
&esp;&esp;无法拒绝。
&esp;&esp;深吸了一口气,却想起了先前的犹豫,空气静止了,沉默游走在两人之间。
&esp;&esp;是欧阳纪先歪头一笑:「其实,六起也对你很好,如果你不想,就当我没提吧。」
&esp;&esp;也许是刻意地给他台阶下,然而对方的退后却引得他向前,「你——」林耕未衝动开口后,语气有些微弱:「你让我想想。」
&esp;&esp;背光的欧阳纪笑容有些昏暗,声音却是平缓而温和,他说:「好,我等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