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但愿”
话音未落,宫门之处突然响起一阵宫人凌厉的呼喊声,震得天地与宫殿同时颤抖。
“太子妃娘娘殁了!”
萧珩猝不及防慌忙转身,锐利的目光透过纷纷扬扬的大雪与层层宫阙看向东宫方向,眼中满是惊恐。
在他身后,雪虐风饕。
京城外,覆着积雪的官道上马蹄声骤起。
有人身骑白马,一路逆风顶雪朝着城门疾行而来。黑灰色的披风随劲风猎猎而飞,长枪立在身侧,锋利的枪头发出亮银色的冷芒。
呼啸的寒风如同刀刃一般从他裸露在盔甲外的皮肤上划过,腹间流淌的鲜血已经凝固在衣物之上。
来人心无旁骛,一双极其明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
瞭望台守卫兵见有人单枪匹马而来,上前正欲阻拦,怀中被人扔进了一块玄铁制的腰牌。
守卫兵定睛一看,玄甲军三个字映入眼帘。
白马银枪,正是如今的玄甲军主将邓砚尘。
“邓将军!”
“快开城门,邓将军回来了!”
邓砚尘目不斜视,皲裂的手掌紧紧握住缰绳,直奔皇宫而去。
守卫兵正欲上前寒暄几句,突然,皇城上空丧钟声响起,一众守城官兵闻声齐齐跪地。
邓砚尘勒马定在原地,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尽是荒芜,他僵硬地扭过头在那阵白马的嘶鸣声和钟声的余音中,听到了夹杂的哭喊声。
“太子妃娘娘殁了!”
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失了颜色。
有温热的液体自他口鼻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滴答滴答连成线,在雪地上绽开了一朵朵梅花。
邓砚尘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预兆地自白马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连喘息都变得异常艰难。
胸腔内的疼痛加剧,他艰难地抬手从盔甲里掏出一枚血迹斑斑的平安符。符的边缘已经磨损有了开线的迹象,邓砚尘将它放置在心口上,滚烫的泪水自脸颊滑落。
他远在兖州战场,九死一生。
没有人告诉他京城的情况,也没有人关心他是否安康。刀剑碰撞之声终日不绝于耳,他不知疲倦,不惧死亡。
他只知道打赢这场仗,就能带走她心爱的姑娘。
只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漫天雪花纷纷而下,他仰面倒在地上,身下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