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为何让我遇到你?
倾心愣了一会儿,想到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立即跑出内府,去找邬先生。可是邬先生还没找到,她就被四阿哥派来的侍卫找到了,客气却不容反驳地请回了内府。
那拉福晋已经得到了消息,派人来叫倾心。倾心一想,找那拉氏做做工作说不定管用。作为正牌妻子,谁希望自己老公往家娶小老婆啊?倾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匆匆去了清晖阁。谁知刚进门,还没开口说话,那拉氏就把她推到了裁缝许大娘面前,好一通折腾,比量半天,说是要日夜赶制新衣,否则怕赶不及三日后的婚礼。
下人在场,倾心不好驳了那拉氏的面子,只得咬牙干着急。好容易量好了衣服,那拉氏又让拿出首饰来挑了一对碧玉镯子、一副镶嵌宝石的金簪,还有别的披披挂挂的东西,一股脑地给了倾心。
“这些都是我前些日子早就备下的,爷的那份,明天他会亲自送给你。你一切都不必操心,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就行了。”那拉氏笑着说。
倾心这才得空,赶紧拉着那拉氏的手,说道:“福晋,你可要给倾心做主啊。我不能嫁给四爷。”那拉氏一听,敛了笑,将下人挥退,这才看着倾心,不紧不慢地说:“不嫁的话休要再说。爷的心思,我比你清楚,你这丫头也讨人喜欢,再说,你在扬州已经跟爷同了房,是爷的人了。爷要给你个体面的婚礼,自是他疼爱你,你可不兴驳了他的面子。”那拉氏雍容华贵,肃穆的面容自有一股威严。倾心望着她。突然讷讷不能言,唉,再说。人家就要说你不识抬举了。可是,谁规定地。抬举你就要摇着尾巴撒欢?唉,郁闷!唉……
那拉氏看倾心垂头丧气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别担心啦,哪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天。你心里不安也是正常。不过,你放心,爷虽然看起来冷峻严厉,其实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故意为难人地。”
呃?讲道理?不为难人?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么?倾心觉得跟那拉氏是没有共同语言了,索性作罢,告辞退出。
回到年氏屋里,年玉珍也得到了消息,笑着上前恭喜她。倾心盯着她地眼睛。认真问道:“福晋,你喜欢四爷么?”
年玉珍面色一白,神情尴尬。随即掩饰地笑笑,道:“嗯。当然喜欢了。他是我的夫君啊。”
“爱么?”倾心追问。
这回年玉珍没有回答,只是面色更加苍白。眼里有掩饰不住地伤痛。
“既然爱他,怎么能容忍他一个接一个地娶别的女人?”
“不容忍又如何?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活得没心没肺,随心所欲?”年玉珍被她一逼,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啊,你爱他,怎么不去争取?你跟他说,不想让他娶别的女人,只想他陪在你身边,不行么?爱要自己做主,不能等待别人赐予。”倾心认真地给年玉珍洗脑,最好四阿哥地老婆集体反对他娶她,那她就不用嫁了。
谁知年玉珍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罢叹道:“倾心啊,你怎么这么单纯?男人的事,岂容我们女人插嘴,再娶之事,更是说不得。满京城只出了一个八福晋,死抗着不让八阿哥纳侧福晋,可是她挨了多少骂名?受了多少苦楚?八阿哥为这不知被兄弟们取笑了多少次。连皇阿玛都说他惧内,难成大器。女人间争争宠,斗斗气,哪个府里都有,但是不能让男人在外面抬不起头来。”
呃,难道娶妻多少,竟然跟个人颜面挂上了钩?倾心打心底里无法理解,“难道说,就没有伉俪情深,比翼齐飞的夫妻了?”
年玉珍一笑,“有啊,只等着妹妹嫁进来,跟爷比翼齐飞呢。”
她虽柔婉而笑,话里却带着明显的酸意。倾心叹口气,看来说服她们,比说服四阿哥都艰难。古代女子最爱贤惠的美名,明知不可能阻止,谁愿意去背上妒妇的恶名?
倾心无精打采地回了自己屋,一晚上辗转反侧,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她从未想过会嫁给四阿哥,所以四阿哥一提婚事,她直觉上就反对,想了一大堆的理由,都是嫁给他会有的可怕下场。却从来没想过,应该去试一试,嫁给他也许不是她想地那般前途黑暗,思绪一触及此,就立刻绕开了,不行不行,不管怎样,她不能嫁给他。
就在倾心开动脑筋想法拒婚的时候,一件突发事件彻底帮她解决了烦恼。第二日快到晌午时,倾心正在年玉珍屋里,劝年玉珍多喝些牛乳,有助于补充钙质,防止夜里腿抽筋。四阿哥突然疾步跨了进来,几乎是恶狠狠地冲着倾心而来。
倾心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狂怒的样子,脸绷得紧紧地,薄唇紧抿,眼里似要喷出怒火,将她烧成灰烬。倾心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惹他如此生气。要是为婚事,他不是一直知道自己不想嫁他么?总不能现在才来找她算帐。
年玉珍也看出了不对劲,上前请安。四阿哥恍若未闻,只紧紧盯着倾心,凶狠的目光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几个洞来。倾心被他地目光钉住,动也动不了,直到他一把攥住了她地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老天为何要让我遇到你?”四阿哥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拉着她就往外拖。倾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地抗拒跟他走,却抵不上他地蛮力,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年玉珍。年玉珍犹豫了下,上前拉住四阿哥,刚叫了声:“爷。”就被四阿哥喝住:“让开!”
年玉珍从未被四阿哥如此疾言厉色地喝斥过,一时接受不了,愣在那里,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四阿哥不耐烦,一把将她甩开,却未料到自己盛怒之下,力道如此之大,加上年玉珍没有防备,竟给他甩得踉跄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地。
倾心惊呼一声,伸手抓她,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年玉珍一声短促凄厉的痛呼,面容瞬间扭曲苍白,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四阿哥回过神,赶紧上前将她抱起。一股鲜血顺着她的裙子流出,年玉珍“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第七十七章 到底谁错了
房门紧闭,里面不时传出年玉珍凄厉的叫声。来来往往的下人,脚步急促,大气不敢出。接生嬷嬷早已进去,传出来的消息是,侧福晋要早产,后来又说是难产。年玉珍呼痛的声音由强变弱,天光由亮转暗,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
倾心站在门外,咬着唇,紧紧盯着房门。邬思道匆匆赶来,此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年玉珍体力消耗过大,已经晕了过去。那拉氏急忙出来请示四阿哥,着人飞速请了邬先生来。倾心迎上邬先生,焦急地叫了声“先生”,邬思道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担心”,就进了屋内。
倾心一咬牙,也要跟进去,虽说自己不懂接生,至少可以给先生搭把手,站在门外干等,是要急死人的。“回来。”四阿哥沉声喝住她。倾心回眸,盈盈哀求。四阿哥面无表情说了句:“你进去碍手碍脚做什么?”
倾心觉得心都凉了,怔怔地站在门外,听到屋里年玉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拉氏派人来回:侧福晋已经醒了过来,邬先生给她扎了针,正在渡真气保持她的体力。倾心暗舒了口气,有先生在,一切都会好的吧。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如来佛祖,请保佑年福晋和孩子平安顺利吧。倾心合掌低声祷告。
四阿哥木着脸看着她,已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玉珍在里面受苦,他是心疼。可是远不如看到倾心那张苍白失神的小脸和盈盈祈求的目光更让他心痛。他怒气冲冲从宫里赶回来时,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即便如此气她,还是不自觉的维护她。不想让她进去目睹女人生孩子的残酷,怕她会承受不了那种痛苦,在心里留下阴影。
她真是他地魔障啊。让他赔进兄弟,带累了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额娘。依旧无法放开手。
今天早上,皇阿玛不知因何重新问起保举八阿哥为太子一事,并把揆叙和阿灵阿揪了出来。两人先是不承认,后来唯唯喏喏说是受四阿哥所托,才联络了一些大臣。共同保举八阿哥。皇阿玛问他,他当然说没有此事。但那两人显然有备而来,不仅时间地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