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啊,怎么随便出趟府就能遇到刺客?倾心向天哀嚎。一名侍卫将一柄短剑递给倾心,低声说:“姑娘小倾心点点头,握剑站在他们身后。来人武艺并非多么高强,但是招式狠辣,全无顾忌,竟是招招致命地打法。不一会儿,倾心身边的四个侍卫就都受了伤,对方也有人伤亡,奈何他们人多,情势十分危急。
一名侍卫低声对同伴说:“我们挡着,你快冲出去找四爷。”那人点点头,悄悄往厢房后窗挪去。这边激战正酣,也无人注意到他。
倾心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漫长,又这么短暂过,也许很久后,也许不过一顷刻间,护在她身边的侍卫就一个个倒下了。刚刚还跟着她拉风地走过成都街头的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倾心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似冻住了,麻木又绝望。
对方领头那人,一柄长剑直直向她刺了过来,带着冰冷的杀气。
倾心闭上眼,心道:“是谁,非要致我于死地?”
第七十章 本能地扑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突听“叮”一声,长剑被格开。倾心睁开眼,就见数十个蒙面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加入了战团,与那些奇装异服之人缠斗在一起。
不一会儿,胜负已现。奇服之人,本来已有多人受伤,如今更是难以支撑,却并不逃走,最后竟然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蒙面人将所有尸首都拖了出去,片刻就清出了战场,只余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昭示着一场杀戮刚刚发生。
屋里只剩了倾心和一名银巾蒙面人。那人也不说话,银巾之上的一双丹凤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倾心。倾心盯着他的眼,抑制着心中翻滚的难受,半晌叹口气,说道:“马本初,难道我们又是巧遇?”
见她认出了自己,马本初也不掩饰,笑道:“倾心,你怎么看出来的?”
“拜托,你那双桃花眼,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还会有谁也长这样一双眼睛?”倾心白他一眼。
马本初哈哈大笑起来,笑罢看着倾心,说道:“不错,这一路上我一直跟着你们,只是那人防范严密,竟然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不过好歹赶得上做个救美的英雄。”
“你跟着我做什么?呃,八爷……”倾心突然不知如何问下去,又问什么。难道问他,是不是八爷指使你来的?他又后悔了?
“八爷心中有你,只是情势不由人。倾心,我来只问你一句话,你甘心跟着那人走么?如果你仍想离开,我自会帮你安排。从此天高水阔。离开他们这些人,这些是非。”马本初认真地说。甘心跟着四阿哥走么?当然不甘心。他是一个强势的人,喜欢征服一切有挑战的事物。跟他在一起,要么一直抵抗。心力交瘁,要么被他征服,成为他的附属,似乎没有中庸之道可走。而这两条路都不是倾心喜欢的。
可是能够离开么?即便她离开,依四阿哥地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又能到哪里去?到哪里去不会被他找到?到哪里去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倾心觉得前路一片迷茫。
心也在走与留之间犹豫徘徊。
马本初冷眼看她挣扎,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倾心还下不了决心。马本初失了耐性,冷声道:“上次你可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他,怎么才隔了这么几天,就变得依依不舍了?”“跟上次不一样啊。那次他要逼我嫁他,这次他答应给我时间。”倾心下意识反驳,说完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力度。他答应给她时间。但没答应放她。不管怎样,都只能耗在他手里。
马本初冷哼一声:“你可想好了。你这样笨,能够保护自己么?告诉你吧。今天这些刺客,就是那个年羹尧派来的。为的是给他妹子消灭一个潜在地有力的情敌。只要你决定跟着他。这种争斗和危机就不会少,你觉得自己愿意过这样地日子?”
呃?不会吧。现在开始就卷入争斗?不不不,她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非不能也,乃不愿也。马本初见她明显倾向了他这边,马上拉起她,掠向门外。就在这时,纷乱的马蹄声响起,茫茫大雨中,四阿哥当先一骑飞奔而来。
看到他的身影,迎向他穿越雨幕而来的焦急凶狠地眼神,倾心下意识顿住脚步。稍一犹豫间,四阿哥已停在面前,年羹尧领数百兵士紧随其后,阴鸷的眼神盯住倾心。
四阿哥跃下马,对马本初沉声喝道:“放了她,或可饶你不死。”马本初冷哼一声,道:“放她不难,只要你有胆亲自过来领她。”
四阿哥闻言就要上前,年羹尧急忙拉住他,说道:“小心有诈。”
倾心也摸不透马本初想干什么,见四阿哥甩脱年羹尧,赶紧阻止他:“别过来!”
四阿哥闻言死死盯着她,说道:“跟我回去。”边说边往前走,视马本初身后数十位蒙面人如无物。哎呀,这人,我又不是要跟他跑,你急什么?倾心气得直跺脚。
马本初冷哼一声,凑在倾心耳边说:“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你一把!”说罢取出一把匕首,在倾心面前一晃,倾心劈手去夺,给他闪过去,那边四阿哥以为他要对倾心不利,喝道:“大胆!”手中马鞭抽向马本初。年羹尧领人呼拉拉围了上来,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马本初脚步一错闪开四阿哥的鞭子,手中匕首顺势向他掷去。倾心情急之下,合身扑上,抱住四阿哥。眼看匕首就要钉入她后背,却不知因何去势一转,飞向一旁。四阿哥抱着倾心飞快闪过一边,慌忙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大雨中,他的脸色煞白,手指轻颤,倾心赶紧说自己没事。四阿哥恍若未闻,直到将她上上下下全察看一遍,方将她狠狠搂进怀里。
倾心在他怀里转不过身来,也看不到场中争斗如何。不过片刻功夫,就听到稀稀落落的马蹄声向东奔去。四阿哥沉声说道:“亮工,你带人去追,务必捉到匪首。邬先生,你来给心儿瞧瞧。”
倾心急忙转过身来,就见到邬思道执一柄长剑,几步掠了过来,脸上是惯常的对着她时宠溺又无可奈何的微笑。
“先生。”倾心有些哽咽,离开他不过短短几个月,却觉得好像经历了许多。倾心如往常一样想扑入先生怀里,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是平和无忧的。
可是揽在腰间的铁臂硬生生阻住了她。倾心看向四阿哥,突然觉得无力,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地纠缠,明明知道跟他在一起,会失去自己最在意的自由,自由的生活和自由地心境,却在刚刚匕首飞向他的那一瞬,本能地扑向他。笨啊,他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地,不然以后地雍正帝从何而来?她可是白白失掉了一个让他死心的好机会,以后还有什么办法让他放手?唉,如果她有时间想一想,一定不会做出这么愚蠢地举动。趁倾心失悔的功夫,邬先生已经替她把完了脉,对着隐有担忧的四阿哥摇了摇头,说了声:“安好。”
四阿哥明显松了口气,抱起倾心上了马车。回到巡抚府,倾心喝了安神的汤药,沉沉睡去。
第二日睡来,彻夜大雨已经停了。年羹尧带人追了一夜,竟然被蒙面人逃脱。四阿哥大为光火,把他狠狠骂了一通。年羹尧低头听四阿哥骂完,低声说了句:“奴才觉得此事有蹊跷。那些蒙面人似乎没想对倾心姑娘不利,而且看领头之人的神色,似乎与姑娘是旧识。”
倾心低头喝完最后一口粥,心里把年羹尧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家伙,恶人先告状啊,我都没说是你派人要来杀我,你却说我勾结刺客,可恶!
抬头见四阿哥盯着自己,倾心虚弱地笑了下,说道:“嗯,我也觉得他们没想杀我,想杀我的另有其人,嗯,是十几个穿西南蛮夷服装的人,具体什么民族,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敢肯定,他们是伪装的,因为我听到有人死前大喊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