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十三阿哥赶紧咳了两声,忍下涌上来的大笑,偷瞄了瞄他沉着脸的四哥,决定把机会让给他。谁知四阿哥只盯着倾心看,似乎颇有些欲言又止。十三不禁在心里笑叹,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四哥这回有得磨啦。不过难得有人能这么轻易地影响喜怒不形于色的四哥的情绪,说实话,他并不喜欢他这些年来冷冰冰的面具,把什么都自己忍着埋着,其实他内心是热的。
各人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屋里一时静极。邬思道趁机向倾心使了个眼色,倾心立马起身告退。四阿哥看着迫不及待要离开的小女子,刚好些的心绪又沉了下去,只眯着眼不作声。
十三阿哥只好出面问了声:“时间还早,急着回去做什么?”
倾心朝他神秘一笑:“不是要去见秋水姑娘么?我要好好规划一下,狠狠诈那个马本初一笔钱,哼,敢拿金子砸我?……要砸也应该多拿些来啊,小气!”
倾心斗志昂扬地走了。十三阿哥想笑又忌讳某人的脸色,与其自个儿憋出内伤来,不如捋捋虎须,兴许能激发点斗志出来,遂故意叹口气道:“唉,看来这小丫头,对这个未谋面的小盐商,都比对咱们热情啊。”
四阿哥面无表情,冷冷扫了他一眼,眼神比屋外的寒风都利上几分。十三阿哥摸摸鼻子,看来这虎须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捋的,好像他还没那小丫头待遇高啊。郁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爬起来更新。呜,看某生这么勤快的份上,亲们别吝啬手中的票票啊。
第四十五章 为何意难平
更新时间2008…7…20 9:27:30 字数:3011
倾心本来以为,能当风流名都扬州城的花魁,怎么地也该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没想到秋水却当真是个人如其名的女子,如秋水一般宁静淡然,原本精致美丽的眉眼也好似被淹在了水中,有些模糊,让人一眼看不出哪里有出奇的美艳。
对倾心好奇的打量,秋水回以波澜不惊的一瞥,淡淡一笑,“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徐倾心。”为了方便,倾心仍是一身男装,随意地揖了揖手,颇有些洒脱的味道。
秋水双眸乍然一亮,像是有强烈的阳光透雾而来,刹那间波光潋滟,媚态横生。
原来这就是花魁无与伦比的魅力所在。“秋水姑娘果真名不虚传,可惜我家爷没这个眼福。”倾心赞叹,颇有些惋惜。想起出门时十三阿哥兴致勃勃的劲头,却被客气地挡在了小楼外的恼怒,倾心就有些好笑,果然,好色是男人的本质啊。
秋水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夸赞和叹息,只直直地盯着她,眼中明灭难辨。半晌,倾心也觉察了她的不对劲,收起笑看向她。她才缓缓说:“我听说京城有个独特的地方,叫‘花想容’,不知倾心姑娘和那里的女老板……”
未料到小小一间“花想容”,名头竟然传到了千里之外的扬州,倾心却没有什么得意,只有些讶异,微微一笑道:“小庙一间,不值一提。”
秋水的神色已恢复正常,闻言也随她一笑,道:“姑娘何必谦虚。我虽不居京城,但颇有几个京城的朋友来往。”
扬州毕竟是个通商重镇,一个冠绝天下的美姬,认识几个京城里的商贾甚至达官,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倾心笑笑未放在心上。
“既是‘花想容’的女老板,难怪能想出这么绝妙的点子。”秋水却一反刚才的淡然,扬了扬倾心递给她的关于开设慈善基金的详细规划书,颇有些意味难明。
“秋水姑娘觉得还使得么?”倾心也不跟她啰嗦,直截了当地问。
“照姑娘的说法,设立这个秋水慈善基金,我这个青楼女子恐怕也要天下扬名了。马公子和卢公子也不必背上败家子的骂名,同样是争夺,谁钱出的多谁说了算,对这两个事事针锋相对的冤家来说,少不了一场恶战,却又绝对公平合理,愿赌服输。更绝的就是这两人的争风吃醋,却可以惠及山东成千上万的受灾百姓,听说最近朝廷也在为赈灾银两犯愁,姑娘之计倒是为君分忧啊。”这秋水也不是等闲之辈,倾心花费数个时辰,搜肠挖肚写就的数十页规划书,其中不乏烟幕弹,她却只看一遍,就简要明了道出了利害所在。
她说出的话,明明满含激赏,看着倾心的眼神却带着些冰冷。倾心一愣,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她。只得不动声色地说:“我也是随便这么一说,姑娘若愿意参与,就当玩个新鲜的,若是不愿麻烦,仍旧让那两人每天往街上扔金子得了,反正扬州的百姓也有以此为生的,同样是做善事。”
秋水盯着她半天,忽然一笑:“不,若是没有见识过广袤天地也就罢了,既见识过了,如何能忍受这种小家子气?这个游戏,我玩定了。到时还请倾心姑娘不吝赐教。”
“呵呵,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倾心保证。
告别秋水出来,倾心悄悄吐了口气,奇怪,这秋水明明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怎么跟她说话如此费神?远远地见十三阿哥在廊下招手,待她走近,低声问:“怎么这么久?害我都担心了。那个,怎么样?”
倾心斜他一眼,“艳冠天下。十三爷干脆也去跟那两个盐大款争一把得了,保证不会吃亏。”
十三阿哥气得敲了她一记,笑骂道:“没正经。爷问的是那慈善基金的事怎么样?”
倾心撇撇嘴:“有趣。”
呃?十三阿哥跟在她身后,有些茫然。说什么呢?是说这个秋水姑娘有趣?还是说这个基金有趣?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乌木小楼,隐约见廊下竹帘内,有一个淡雅的身影,秋水明眸好似穿透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射出一簇灼然的利芒。
回到别院,四阿哥和邬思道也刚刚回来。按他们微服私访的结果,这扬州城大大小小数百位盐商,真正称得上大家的不过十几家,而这其中又分为两派,一派是山西来的,以卢家为首;一派则是微商,以马家为首。要想说动盐商出资筹备慈善基金,少不得要从马卢两家入手。不过看四阿哥的脸色,似乎这两家都有些难搞。
倾心觉得有趣,遂笑道:“四爷去找马卢两家当家的,我这里却要跟两个败家子打交道。不知最后是四爷的面子大?还是秋水姑娘的魅力足啊?”
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是把四阿哥和青楼名妓相提并论了么?这位要面子的大爷还不得跟她急啊。赶紧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脸色。四阿哥瞪她一眼,自转头与邬思道低声商议什么,并未发作。倾心吐吐舌,暗道,这四阿哥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啊,有时她讨好他,却不知为何反倒惹他恼起来,有时她冒犯了他,他却并不生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依她看来,这四阿哥的心,可比女人心更加难测。
接下来几天,倾心耗在了百花楼。与秋水相处时间一长,就觉出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明明很聪慧,却偏要将自己掩在平淡无奇中,明明脾气火爆,却偏爱用清雅徐缓的语调说话,还有,明明对她有着惺惺相惜的欣赏,却偏不掩饰眼中对她莫名的敌意。各种矛盾在她身上并立又揉合,于是就成了拥有独特魅力的女子。
争抢这样女子的男子又是什么样的呢?倾心倒是从珠帘内见过几回马本初和卢青锋,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帅哥。马本初身材瘦长,且有些颓弱,但这丝毫不损他张扬邪肆的神态,特别是被他那双狭长的凤目盯着的时候,倾心常常有种被狐狸盯上的感觉。而卢青锋却是个典型的北方阳刚男子,剑眉虎目,精光四射,说话声音洪亮有力。但对着秋水的时候,却总是凭空低下八度,称得上温柔啦,虽然他的温柔常惹来马本初的嘲笑,但倾心私下里还是觉得,这个卢青锋可比那个病秧子似的马本初顺眼多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那天用金子打中她的人是姓马的,而不是姓卢的。
总之,正如秋水的预计一样,这两个处处针缝相对,又实在闲极无聊的人,一见倾心抛出“秋水慈善基金”这么个有趣的玩意,立马对掌控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明争暗夺,短短几日,已是各自捐了数十万两白银入内,目前对于董事长一职,因未到最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