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已经很平静的交流上了,白家伟说这是已经清理过的现场了。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尸体都在四周的停尸柜里,法医来了之后就全部搬出来了。
李壮在床头站住,低头看着那几张白床单,状若随意的问道:“白警官,是你负责指挥现场的吧?”
白家成说是,有什么问题吗?李壮就比了个大拇指,说很专业。白家伟却摇头说不专业,他过来的时候太着急,可能已经抹除了很多痕迹。
李壮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你摆放尸体的方位,很讲究。”
白家伟沉默,我因为好奇,就催促李壮继续说下去。
李壮一把拉开了一条床单,口中不停顿的道:“不管是丧葬灵堂,还是义庄停尸。靠近放门的这一头,永远都是尸体脑袋靠近门的位置。可是真到到了入土的时候,又要调转方位,头脚调换位置,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不过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死人棺材下葬,都讲究的是坐北朝南。最简单的风水格局就是,头枕北山,脚踏南海。
当然,风水上只求其形其势,未必是真山真水。可能一个小山坡就是山,一条小水沟就是海了。
不过李壮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我们老家的房子也都是坐北朝南。老家的人布置灵堂,大都是直接用自家堂屋做的。
按照不同地方停尸三日五日甚至七天的习俗,尸体穿好寿衣之后要摆放在灵堂正中。不管有没有入殓封棺,都是头朝南,脚朝北的方位。
这与下葬时候的格局,是截然相反的。
我只为了李壮一句为什么,他也不解释了,而是转头看向了白家伟。
没想到白家伟竟然开口道:“因为怕死者起尸,入门是脚的话,他坐起来就能掐你脖子。可如果是头的话,坐起来是背对你的。而且,他一睁眼,你就能看得到。”
我是十足的震惊了,如果这话是从李壮口中说出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这话是白家伟说的,一个看上去有很大背景的警察,竟然对于这些阴阳道上的说法这么清楚。
我还只是震惊,李壮和白家伟之间的*味又起来了。
“白警官,你这么熟悉我们行当的规矩,是以前遇到过诈尸的案子吗?”李壮出言相讽。
白家伟的眼神也逐渐凌厉起来,沉声道:“见过,而且我刚才那些话,也是和我共事过的那个道士告诉我的。”
“哦?你已经两次说起那个道士了,小爷我还真是好奇,是哪家的道长让你这么崇拜?”李壮已经开始正面询问了,如果白家伟答不上来,就更加证明,他口中的那个道士,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白家伟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有说出那个道士的姓名,只说当年的案子是国家的秘密,那一行所有人的身份,都不能泄露。
李壮又变得淡然,说既然是国家的秘密,那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该问的了。
同时李壮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后退了两步紧贴着太平间的门。
只要白家伟稍有异样,我就会推开门呼救。别的不说,最起码外面那些警察,和白家伟不算是一伙的。
“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吧,张道长。”白家伟已经不愿意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李壮也点头同时,同时笑道:“白警官,我姓李,而且我不是道士。”
我以为白家伟是已经心虚紧张到叫错了李壮的姓氏,不过他接下来又马上说了一句:“哦,那就抱歉了是我记性不好了,李无道。”
这一句‘李无道’一出来,我更加感受到了危机感。李无道是李壮的真名,我还是习惯叫他李壮,从来没有在白家伟的面前叫过他这个名字。
李壮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不过脸上的警惕之色更甚。
白家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后退了两步,伸手指了指尸体。
这意思是讥讽吗?潜台词就是你不敢掀开这些尸体上的白布?
我想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李壮最吃的就是激将法,又把所有尸体上的白布都掀开了。
我还是跟着看了过去,不过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这些尸体我都认识。尤其是其中两具更加熟悉,胸前还嵌着很多铜钱和念珠上的木头珠子,就是昨天晚上被我砸的。
我依次数了一下,是六具尸体。我一开始并没有留意这些小混混的数量,但是看了一遍之后,我就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少了拿枪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