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手冢常常在想如果那时他没有去毕业旅行,没有离开家那么久,没有那么晚归家,那么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他是不是会像升国中那样安静的升上高中,然后学习网球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
然后,便在习惯中等着某人,而不自知。
答案,却只没有。
没有如果。
一切早已发生,一切都已存在。
尽管一切只是源于母亲戏言。
那年,吹夏离开,青学翻天,盘桓了网球部长久的低迷因为冠军因为毕业而稍稍散开,大家都也借着这个缘由好好的放肆了一次,疯了一次,而后各自归家。
他也归家,等待他的却不是一如既往安静沉寂的家,不是严肃庄重的父母,而是陌生的少女,陌生的问候。
“你好,手冢君,我是方泽洋子。”少女站在手冢宅的门口深深鞠躬,声音轻柔,“抱歉以后要打扰了,还请多多关照。”
“啊,你好。”本着主人的身份,手冢回礼,声音冷峻,然后将目光落在站在少女身后的手冢妈妈身上。“母亲,我回来了。”
“呀,国光回来了,毕业旅行玩得开心吗?”手冢妈妈看了眼自己儿子冷然的脸,在看一眼身边乖巧娇俏的方泽,很是感慨自己为嘛没多生一个女儿。“我跟洋子要出去买点东西,你先进去吧。”
“啊。”
“记得去给爷爷报一下平安。”
“好的。”
待手冢国光进了屋,手冢妈妈拉着方泽洋子的手说道,“我这儿子就是这个性子,冷清清的,洋子别介意。”
“当然不会,手冢君看起来很是稳重。”方泽洋子微微笑着回着手冢妈妈的话,低垂的目光扫过少年离开的方向,眉眼柔顺,伤悲暗藏。
有家的孩子都是幸福的,有父母的更甚。
手冢妈妈看着少女眉间哀愁,心里不由叹气,转开话题,“我们可得快去快回呢,要不来不及做晚饭了。”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说什么客气话。”手冢妈妈拉着她的手拍拍,“跟手冢阿姨别这么见外,你小时候还是阿姨照看的呢。”说着那时,手冢妈妈的脸上满是怀念。
年轻时,俩家毗邻而居,关系甚好。方泽夫妻都是事业型的人,又因都是新闻工作者,天南地北到处跑,经常顾不上家,所以就把刚过周岁的女儿洋子托给邻家的手冢妈妈照顾,这一顾就是好几年,直到手冢爸爸调职搬家。
后来两家虽时常联系,但却很少有机会重新聚在一起,这次见面也是是自那一别以后的第一次见面。
久别重逢该是喜庆的,但萦绕着这次重逢的只有悲伤。
对手冢妈妈来说,悲伤的是好友的离世;对眼前的这个少女来说,却是母亲的离世。不仅失去了母亲,一并失去的还有家吧。
少了母亲,哪里又会有家呢。
想到这些,又想到方泽爸爸的嘱托,手冢妈妈拍拍洋子的手说道,“好了,快些吧。我们可得抓紧时间把晚餐的食材都买回来才行。”
晚餐后临睡前,手冢妈妈端了一叠水果敲开手冢的卧室走进去,虽说对于方泽的入住手冢爸爸在晚餐前就已说明,但也只说了一些,剩下的一些移交给了手冢妈妈。
“国光,睡了吗?”
“……请进。”刚整理好房间的手冢此刻正拿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彩蛋对着手机发呆,椭圆的眼镜被他取下放在书桌上,挨着相框。他着了一身棉质睡衣,剪裁合身,是很浅淡的蓝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着舒缓的色调,显得他居家自在。
只是他脸上冰冰的,眸光深沉不见底,一如以往的沉默安静。
见手冢妈妈进来,手冢国光将手上的东西放进抽屉,起身接过果盘,拉开凳子让手冢妈妈坐。
“国光,妈妈想跟你说一下洋子的事情。”
“啊。”
看着自家儿子平静无波的面容,手冢妈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半晌后才将方泽的事情细细说出,末了嘱咐道,“国光,洋子是个女孩子,你作为家里的男生,要多多照顾她,跟她好好相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