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上一届新科的探花张寄,性子的确和善,行事也大方得体,就是酷爱读书,除了偶尔冒冒酸气,还真没挑的,现已得国君恩宠,封为了翰林院侍读。
虽然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官职,却胜在常伴君侧,保不济能有大前途,再者此人是孔太师的得意门生,很受孔太师看重,那更是前景无可限量。
此时他听闻有人来找自己,便问道:“可问清楚了,是何人找我?”
那仆从便道:“是个大约十七岁左右的年轻公子,说是您的旧友,正在前厅候着呢。”
张寄心中疑惑,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旧友,便放下书,赶到前厅去见客。等他去了前厅,见到那个正在欣赏墙上一幅远山图的年轻公子时,突然脑袋就嘭的一声,如被人拿着棍子击打了一般,整个蒙住了。
还真是故人!
秦斐抬眼望向他,露齿一笑,道:“张大人,许久不见,可曾记得在下?”
那张寄神情却是异样激动,一看到他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等回过神来居然急急的走到他跟前,一扫斯文的拽住秦斐的衣襟,颤声道:“你姐姐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秦斐却心知肚明,他有两个姐姐,大姐秦桑,二姐秦柳,这张寄问的,是其二姐秦柳。
道这张寄是哪个?
便是当年秦柳的负心人,外号张不中的张管事。
当年他与秦柳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谁知后来却因为秦柳非完璧之身,而导致两人分道扬镳。
他离开秦柳本是因为一时脑筋转不过来,有些意气用事,后来伤心之下苦读寄情,所谓情场失意科场得意,居然让他新科中榜三甲探花,他在回乡接母的时候特地打听了一下秦柳的状况,岂料得知秦家兄妹齐齐失踪,酒楼也关了门,从此人海茫茫,了无音信。
他与秦柳是贫贱之交,到底有些与别不同的情分,本来心里就十分记挂,在她失踪之后更加担心,竭力去寻找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看到秦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首先想到的却是秦柳如今怎么样,当年为何失踪,现在是不是有麻烦。只因他到底是朝廷命官,秦家弟弟突然出现,便隐隐想到他们会不会是遇到麻烦了,是不是需要他相助。
终究,他还是忍不住牵挂她,对当年之事还有些心怀疚愧之意。
那时他的行为虽然是情理之中,到底是不够地道。
秦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很是英气的少年郎,他看了看张寄,扯开他抓在他衣襟上的手,道:“你还关心我二姐的死活么?”
“你二姐究竟如何了,你们为什么突然离开缅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寄心里担忧,不住询问。
秦斐从张寄进来开始,就暗自里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果真还念着一些旧情,便有些满意,面上却做成一副愤恨的模样,道:“我二姐现在很好,还死不了。”
“到底是如何,你们这些年都在哪里?”
“她没事,我们这些年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秦斐答道。
张寄此时注意到秦斐的一个用词“安全”,这个词用在这句话里,很容易让人有一种不安全的联想,于是他便道:“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我遍寻你们都寻不到……”
秦斐不耐的打断他,道:“我们躲避仇人去了。”
“仇人?”
秦斐点头,道:“这便是我此次来找你的目的,你可知我们的仇人是谁?”
“谁?”张寄问。
秦斐慎重而道:“便是大域的罕王铁尔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寄闻言,忍不住的流露惊奇之色。
这臻南国的秦家姐弟,和大域的汗王之间,照理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如何接了仇怨?好生叫人摸不到头脑。
秦斐见他神情疑惑,便到:“你当我诓你么,若非他在臻南的探子找到了我们,暗里盯了我们的梢,我们也用不着闹这出失踪的把戏了。”确切的说,是找到了他的两个姐姐。
“我并非不信你,只是闹不明白,你们怎么和他扯上了关系?”张寄道。
秦斐默了片刻,其实他早已想好了措辞,不过是做出一副难以开口的摸样,来误导张寄。莫看这他年纪不大,却是个老滑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