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苏爷就离开了,娇娘随后走了进来,留下一个小包袱。
“这房间多给了三天的房钱,我已安排过这三天不会有人来,外面如今还有人在找你,你再多躲几天吧,这一包里有些散银和吃食,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王珍听得清楚,这话分明是对她说的,她早就对苏爷和娇娘昨夜的言语和行为产生怀疑,今日听娇娘的话,果然昨夜这两人就知道自己躲在床下。
约莫就是自己偷看的时候给苏爷发现的,然后苏爷告诉了娇娘,正巧遇到大域兵重新查这家客栈,两人就做戏帮了自己一把,难怪苏爷那般反应,还说依了娇娘这回,叫娇娘回去领罚。
她此时已明白,自己受了娇娘的大恩。
床下传来幽幽的女声:“王珍在此谢姐姐大恩,永铭于心,来日结草衔环定当相报。”
王珍么?怎么这个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娇娘如此想着,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去了。
半晌,王珍爬了出来,环顾四周,把门栓插上,再走到窗前放下帘子。然后才打开包袱,果然如娇娘所说,里面有些散碎银子,和一包牛肉,几块烙饼。王珍打开一闻,再各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尝尝,确无异样,方才完全相信,那娇娘真是一片好心。
娇娘出来后,爬上马车,带着货物的商队才缓缓地出发。
苏爷坐在马车上,马车里有个小茶炉,烧着开水,娇娘熟练地为苏爷泡茶。
苏爷眯着眼,靠在靠枕上,不言不语。气氛沉闷的让娇娘先耐不住了。
“娇娘鲁莽,请爷别再恼了。”娇娘陪着笑脸,小心的道的递上茶杯。
“我知道你是触景伤情,可是万一惹上麻烦,还不是得爷我出面摆平,多生一些事端。”苏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那女子的底细你可清楚?”
当初娇娘只是一渔家女,也是受恶霸欺凌抢占了去,后来生生给折磨得半死丢在了水边,正巧遇到苏爷府上的老管家回家探亲,将她救了,后来才入得苏爷府上,为苏爷办事。
娇娘眉头一蹙,道:“时间太紧,还无结果,只知六王爷那边找人也找得奇怪,只派人寻却无画像特征之类,将不少政女都给抓去了,派人辨别过后才放出来。”
此处小镇因通商贸易之故有许多政人和臻南人来往,这铁尔罕亲王抓人,单说是政女又不出详细的特征,委实有些奇怪,莫非有隐情不成?
娇娘又道:“方才我听那女子说自己叫王珍。。。王珍。。。倒是听说大政新皇帝追封的那个公主,本家名字就叫王珍?!”娇娘突然想到,莫不是就是那人?
苏爷一听王珍这个名字,也是一愣,后居然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在这冷人脸上,也显得冷冷的,冰寒刺骨叫人不寒而栗。娇娘看着不知怎的打了一个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王珍会对娇娘报真名?
一时疏忽,并剧情需要!
第二十四章
那娇娘离去不久,王珍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竟然无意间报了真名!
虽然对方是自己的恩人,但也非她不磊落,原本流落在外,有许多原因不便不该把透露真名,何况这女子虽然救了她,但是什么身份却不得而知。
罢了。。。已经说了,追悔也没用。
王珍又在客栈里待了两天,这两天虽然也难挨,却比前两天好过许多,至少可以时常出来活动腿脚,晚上依旧是裹了毛毡在床下过夜。
又过了两天,她琢磨着也该离开了,便用手蹭了蹭床下的灰,往脸上抹了一番,其实她不知道,哪怕她不抹,衣服和脸上早在床下打滚的时候被搞得脏兮兮的了,她将门打开趁人来人往的时候溜了出去。
她先在市集里买了一盒海棠花胭脂,这里混杂了许多大政和臻南人,所以身穿大域服却明显是异地人的她在此也不显得突兀,并且大概是遇到的政人多了,这里的买卖人,都能用几句政语讲价钱。
事情比王珍想的更顺利,虽然她在纳姆那学会一点点大域语,但还无法熟练到与人流利的交流,只能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比如吃饭,睡觉,买东西,多少钱等等,对方说的一多,她就不明所以了。
王珍把买到胭脂打开放到鼻下闻,还抠出一点拍在自己脸上,不一会就开始觉得脸上痒痒的,开始长出红疙瘩。
谁叫她对海棠花过敏呢?原来过敏体质也能这样利用,王珍不免有些好笑,之后她就进了衣料店,这里有现成的衣裳卖,她就买了一件粗布男装,在店里将之换上,把头发也用布条扎起来,还谨慎的用布条在颈部绕了两圈扎好,这不没喉结嘛。
对着铜镜看看,镜子里的人,脸上脏兮兮的还长了许多红疙瘩,像一个邋遢的少年,相信不是熟悉的人定认不出来是她。
于是她满意的出了衣料店,不一会儿又买了一个草帽,给自己戴上,这样不会像戴纱帽那样打眼,一低头又能遮住自己样貌,若然有人奇怪,看她露出来的脸上的红疙瘩,只会以为她是遮丑之故才戴上帽子,她的一番心思,可谓谨慎小心之极,只是她运气未免实在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