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她在擦干净荆岩身上的血污之后,就站起了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她看着他,伸出手,“还我。”
声音很是轻柔,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裴怀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心口一抹细微的痛渐渐蔓延开来,竟是愈演愈烈。
他到底还是将那枚香囊放进了她的手里。
沈晚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香囊居然已是被鲜血浸染成这副模样。
这都是,荆岩的血?
眼眶在瞬间变得通红。
她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收入怀中,而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荆岩的身边。
裴怀清楚地看到了她强装出来的平静差一点崩裂,眉心便拧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荆岩的手指都擦干净了,连着指甲缝里都看不出半点血迹,沈晚方才站起了身来,对着仵作行了一礼。
荆岩身上的衣裳也得换。
这种事,自然是仵作比较有经验。
仵作明白沈晚的意思,当即回了一礼。
沈晚这才端着已经满是血水的水盆走出了停尸间。
她端着盆往后院走,将那一盆血水倒入了花坛的泥土里,这才又转身行至不远处的井边,打起一桶井水来清洗水盆。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回头看一眼。
因为她知道,裴怀就跟在她身后。
裴怀也知道,沈晚一定发现了他,若不然,她不会连一个侧头的动作都没有。
他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等着她洗干净了水盆,又洗干净了手中的帕子,然后转身往回走。
他想着,待她转身,总不能对他视而不见了吧?
却不想,她竟是真的刻意忽视了他。
哪怕是目光从他的身上掠过,她也没有半点儿停留。
就彷如,他只是空气一般。
终于,当沈晚从他身旁经过时,他忍无可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换来的,是她极其冷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