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柔只觉得,她哥疯了。
却不想,荆母忽然起身,朝着沈晚走了过去。
沈晚眉心微微一凝,只觉得荆母定是来求她离开荆岩的。
她想,她也得让荆母明白,她不会放弃。
却没料到,荆母只是抓起了沈晚的手。
“方才你走后,岩儿大发雷霆,他自幼乖巧,这还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发脾气。所以我就想着,你一定会跟着回来的。”
话音落下,沈晚只觉得自己手腕上一重。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多了一只玉镯。
她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荆母道,“这镯子成色不好,但这是荆岩的奶奶亲手给我戴上的,现在,我交给你。还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沈晚哪里想得到这镯子竟然如此贵重,一时有些惊慌,“我不嫌弃,可,这太贵重了!”
这不就等于是荆家的传家之宝嘛!
她想着,她眼下都还没与荆岩成婚,如何能收?
正欲拒绝,可荆岩却已是先一步替她道了谢,“谢谢娘!谢谢爹!”
这玉镯一戴,就证明他们认可了沈晚,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荆父瞪了荆岩一眼,这才道,“是你如今翅膀硬了,我与你娘没有办法。只是,今日你既然在大街上将人拦了回来,那日后就得好好对人家,切不可半途退缩,平白毁了姑娘家的名节。”
沈晚惊讶地看着荆父。
她没想象到事到如今,荆父第一件想到的事竟然是让荆岩不要辜负她。
明明,他们其实并不赞同她与荆岩在一起的。
可就是因为荆岩喜欢,所以,他们对她便也多了一种爱护。
荆母拉着她的手,还未曾松开。
常年劳作的手显得有些粗糙。
可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好似要将她的心也化开了一般。
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袭来,惹得她鼻尖一阵阵地发酸。
许是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一旁的荆柔也认命般地抹了一把眼泪,“那,亭阳县远不远啊?”
荆岩这才起身,揉了揉荆柔的脑袋,“不远,顺着阳长河一路往东,半个月就到了。”
却不想,沈晚忽然开了口,“又或许,你们不必去亭阳。”
闻言,几人皆是一愣。
就听沈晚接着道,“我记得侯府附近有一处宅子正在出售,我可以将其买下来,伯父伯母就住到那去,我再安排些护院,一来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二来,也能让邱予误会是侯府安排你们住下的。”
如此,荆家人不必背井离乡,荆岩也不必与荆父荆母分开,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能多加照看着些。
听着这番话,荆父荆母却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这,这怎么能行,你买宅子,还要派人保护我们,出钱出力的……”
沈晚却在这时扬起了自己戴着玉镯的手腕,“一家人,不必计较那么多。”
荆父荆母一愣,这才点了点头,笑容间,满是朴实。
看着他们,沈晚心中也颇为感慨。
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三个字还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一家人。
她似乎,又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