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琛发誓他就没这么厚脸皮过。
以往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可一世的样子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像个丧家犬一样的乞求。
你要问他会不会不甘心。
他肯定会说,我该的。
“傅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风有些大,徐琳琳跑的很快。
傅烟顺着厉南琛的身影透过他,落向了徐琳琳,擦过肩膀在他发丝凌乱,背影萧条时撞了一下,肩膀一歪,厉南琛目光一顿,失措地看向傅烟。
她插着兜,脸色依旧平静寡淡,那酒气扑向了面颊,厉南琛闻着鼻尖泛起酸楚。
傅烟清晰的瞥到身侧那人肩膀在抖,这让她想起每次回家时,公寓外就有一条小狗,很精致,一看就是主人公经常打理过的,毛发丝滑,可惜被遗弃了,灰头土脸的每次都会在冷风中张望它的主人。
有次她经过喂吃的,那小狗也不吃。
傅烟想着,眼底骤然一缩,厉南琛精致的侧脸滚下一滴泪,是热的,雾气腾腾下,她心慢了半拍,却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第二天。
傅烟已经让徐琳琳订好了返航的机票,至于国内网上炒得火热,她因在国外两耳不闻窗外事,反倒得了片刻清闲。
不过她照旧很忙,那个中间商据说有个母亲因为年纪大进了疗养院,为了让这次的交易可以顺利发展,傅烟决定去疗养院见一下那个母亲,想要中间商欠她一个人情。
她进疗养院时,观察了一下大致的环境,国外的疗养院比国内要乱许多,护工有的在听摇滚,腿翘在前台上,在走廊上零星站着年纪稍大的老人,傅烟挨个走过,无意识的回眸,磁铁一样吸引着她看去。
傅烟扭过脸,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厉南琛,而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
“哥……”
傅烟颤了一下睫毛,驻足的时候有些久了。
她抬步想走,可怎么也挪不出去一步。
“我来找你了。”
傅烟绝情的正要往前走,可还是被这句话绊住了脚,她把身体隐藏在敞开的门旁,靠在墙上,贴着冰冷的瓷砖,唇蓦地抿紧了一度。
“我是不是好久没来看你了?算算时间应该是留学的时候……”他数着日子,薄唇轻启笑意,光晕透过窗外照进来,他看着窗外的法国梧桐,明媚耀眼,“上次来的时候,我和你说……我要结婚了。”
迟迟等不到回应,无声的沉默让气氛悲伤了些。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是傅烟。”
“她这人爱哭,性子倔,脾气也不好,管着我,还特轴……”说着说着,他又叹息了声,“笑得时候很明媚,眼睛亮亮的,挺勇敢,枪击案都不怕,机灵,一丝不苟,要强——不怕你瞧不起我,我嘴上说着讨厌她,但又离不开。”
厉南琛抬起脸,滚了滚喉咙,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哥,咱俩是双胞胎,长得像,你说我喜欢的类型,会不会也是你喜欢的?”
他没说话,沉睡着。
“不说她了,她就知道惹我生气。”
厉南琛自说自话着。
他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故意揪弄起花瓶里的郁金香,“我跟妈断了血亲,不赖我不依着,是她先跟我闹的,你要是醒了,可不要生气。”
他揪弄了一瓣,在手里捻着玩,“我是认真的,她千不该万不该触碰我的底线。”
说完,厉南琛站直了身体,掖了掖被子,然后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停下来,声音低沉,“我还会来的。”
厉南琛抖了一下肩膀,余光瞟向床上形似的一张脸,“下一年我会给你带个好消息。”